“原来是这样。”孟老六若有所思,点头道:“阿盛家的,你也别多心,主要是你那婆婆说话每个把门儿的,弄得整个村里人都觉得这孩子……”
“孟爷爷,她已经不是我娘的婆婆了,她的话不能信。”云舒坚定地表明了立场。
她这不卑不亢的神情引得孟老六刮目相看,孟祥东也连连赞许:“舒儿说得对,云奶奶已经不是婶子的婆婆了,若是再有这种诋毁之言流出来,我看不妨将她送到县衙里让她长长记性。”
东陵临海,常有水匪祸患,所以经常有胆小之人说一些水匪来袭的谎话,久而久之,东陵朝廷便下了死令,若有人口出不实言论是要遭受牢狱之灾的。
孟祥东是秀才,对此律例十分熟悉,自然也有此一说了。
见他们都这样相信自己,罗清漪心中又感动又感激,连声称谢。
正好孟老六来了,云舒便将断绝关系书上一些事向他确认了一番,心中也更踏实了。
“舒儿,你家的水是不是放了什么东西?怎么我觉得有些不一样的味道呢?这么好喝。”
孟祥东又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再三确认水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之后忍不住又发出这样的疑问。
云舒扑哧一笑,自己也忍不住喝了口水尝了尝,果然有些许酸甜的味道。想必是锅里煮果酱留下的香味儿吧!
不过说起水来,云舒想起了一件大事。
“孟爷爷,正好你来了,我有件事想要跟您说一说。”
见云舒神色郑重起来,孟老六和孟祥东也认真地听着。
“咱们村只有村南那一条河,平时吃水浇地都要去村南挑水很是不方便,所以我想着在村北再引一条水源,你们说行不行?”
孟老六沉吟道:“说起来村北的确用水不方便,不过村北的地基本都是荒地,种田的人不多。但若是真的能引一条水源过来也是好的,至少村民们不用再跑那么远去挑水吃了。可是……”
“可是引水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孟祥东接着爷爷的话说道:“咱们村子临海,想要打井喝水是不可能了,打出来的水基本都是咸的不能喝。就连村南那条河也是从上游流过来从咱们这里入海的,你想引水源……”
话说到一半,孟祥东不经意地看了云舒一眼,见她眉眼中带有微笑,不禁神色一动:“舒儿,难道你有主意了?”
云舒抿唇一笑,点点头:“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祥东大哥,既然这样,祥东大哥不妨猜猜我想要引的是那条水源?”
孟祥东摇头一笑,略一思索道:“咱们村地势较平,想要引村南的水过来不太容易。那要引的水源是……”
灵机一动,孟祥东猛地一拍桌子:“你该不会是想引它?!”
“看来祥东大哥猜到了!”云舒挑眉笑道:“不错,就是后山上那处泉眼!”
后山上有泉眼的事大家都是知道的,之前也想过将水引下来,只是都没有成功。
孟老六摇摇头:“不行的,那处泉眼的水虽然好,可是流不了多远就渗进地里去了,根本等不到流下山来的。唉,这处泉眼啊,就是中看不中用啊!”
以前孟老六也带着村民们开过沟挖过渠,可是都不管用。不仅没能把水引下来,还把山上那些草和树给破坏了,整整休养了两年才慢慢长好的。
云舒之前去山上看的时候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不过她有别的好主意。
“孟爷爷,祥东大哥,既然那泉水总是渗进土里去,那咱们就不让水从土里过不就行了?”
不让水经过土地,难不成还让水飞着过来?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啊!
孟老六当即便笑了出来,问云舒是不是在做梦。
不过孟祥东毕竟是年轻人,想法更活泛一些,略一思索便觉得此法可行,只是具体怎么做他却是不知道的。
云舒抿唇不语,在两人再三催促下才终于开口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昨天一路上山走到泉眼那里的时候,发现山上长了不少竹子,而且每一棵都有碗口那么粗了呢!”
孟祥东点头:“的确,那竹子不能吃,造屋子也不结实,当柴火烧的话得晒好几天,所以村里基本没有人去砍它们。你这么说,难道是想用竹子来引水?”
“正是。”云舒顿时来了精神,直接用手蘸着水在桌子上划拉了起来:“竹子是空心的,咱们把竹子劈开,挖掉中间的竹节,再一节一节地接起来,连成一条水道,一路将泉水引到山下来不就行了?”
看着桌子上弯弯曲曲的道道,孟祥东也兴奋极了:“对!而且我们还能引很多条水道,只要多砍些竹子就行了!”
正是这个理儿,一条水道不够宽,两条正合适。
罗清漪也凑过来看看问道:“可是水引下来以后呢?白天用水的人多,可以挑着桶过去接,可是晚上呢?难道还能把水堵上不让它流了?或者就让它一直白白地流着?那不是很浪费吗?”
“不会的,娘。”云舒摇摇头,在水道尽头的位置画了个圈:“咱们可以在这里挖个坑用来储水啊!我在村北看过了,有一块儿草地很适合挖坑储水,到时候咱们再把水坑周围用树皮或者竹子固定一下,就不怕坑塌陷了。”
“对,我们还可以在水坑四周围一圈栅栏,这样猪牛羊鸡鸭的就不会跑过来污染水源了,还能防止孩子们掉进去!”孟祥东连连拍手,越想越兴奋,恨不得立马就去挖坑砍竹子引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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