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翩羽忍不住噘着个嘴,瞪着周湛道:“你干嘛把我娘的钗子还他?!”
这噘起的嘴,顿时惹得周湛一阵手痒,伸手就要过去捏她的嘴。不想如今的翩羽也学乖了,见他眼里闪过一道邪光,早先一步退后,看明白他的意图后,更是直接伸手就盖住了嘴。
于是周湛的手拐了个方向,捞过她那长及肩下的马尾辫,拿那发梢去搔她捂着嘴的手,一边笑道:“你也说了,这是‘还’。我这叫物归原主。”
翩羽拿眼瞪着他。
周湛放开她的马尾,伸手将她从对面的座椅上拉过来,又揽着她的肩,扭头凑过去嗅了嗅她发上的香味,缓声道:“可读过苏东坡的‘十年生死两茫茫’?”
翩羽点头,不解地抬头望向周湛。
车窗外,明灭不定的灯光投进来,在周湛那张线条愈加分明的脸上投下一阵又一阵的阴影。忽明忽暗的光线中,他眼里暗藏的讥诮竟比夜色还要浓上三分。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他冷笑道,“人,总是如此,握在手上的东西,总没有丢了再找不回来的更叫人牵肠挂肚。你爹至少欠你娘那么多,这账,也该是他还上的时候了。”
翩羽先是一阵疑惑,可眨眼间,她忽地就明白了。她原正侧着脑袋抬头看着周湛,这会儿不禁扭过腰,将上半身远离着周湛,拿手指着他长长地“哦”了一声,道:“你可真坏!”
周湛得意一笑,“我说过,我就爱看个热闹。”
可翩羽仍是舍不得她娘的那根钗子,便又皱着个鼻子道,“我娘若是还活着,就算他这会儿对我娘有什么心思,想来我娘定然也不会再稀罕他了!”
果然是个刚烈的性子。
周湛微笑着,见她仍那般侧着身子扭着腰,保持着整个上半身都远离他的姿势,便玩笑着整个人压过去,一边笑道:“你又不是你娘,你怎么知道你娘会怎么想。”
见他压过来,翩羽不知道他又要作什么怪,一边继续斜签着身子退避着,一边又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凭什么我爹后悔了,我娘就要稀罕他?反正如果换作是我,我是不会再稀罕这么个人的。”
说话间,她已经保持不住平衡了,便使了个坏,忽地揪住周湛的衣襟,拉着他一同往那座椅里倒去。
周湛不知道她想使坏,见她往座椅上倒去,还以为她是失了平衡,忙不迭地伸手去揽她的腰,却是不妨她会揪住他不放,顿时,二人就一同倒在了那座椅上。
也亏得他另一只手及时撑住那座垫,不然以他如今这体重,怕是要把这纸片似的丫头给压坏了。
见计谋得逞,翩羽忍不住就咬着唇“嘿嘿”笑出声来。
周湛挑着眉头,垂眼往下看去,却是正好一眼看到她那洁白细小的米牙,咬着那一向偏厚的红润下唇。忽的,原本想要说的话一下子飞到了九霄云外,周湛只觉得喉头一阵干涩,忍不住就吞咽了一下,心跳竟莫名地急促起来。
他下意识深吸一口气,满鼻翼闻到的,恰正是她头发里那隐隐的香气……顿时,他只觉得浑身一阵燥热,忍不住就低下头去……
忽的,一只柔软的手指抚过他的喉头。
周湛吓了一跳,只觉得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再垂眸看去,就只见翩羽张着一双猫眼,正好奇地盯着他的喉结在看。
“这是什么?竟还会动。”她天真地问道。
会动,是因为周湛忍不住又吞咽了一下。
她那似有若无般抚在他喉结上的手,顿时就令周湛周身如着了火一般。他低头盯着她,只觉得一阵心擂如鼓,满脑子竟都是那红艳艳的唇……他忍不住再次吞咽了一下,却是忽地就升起一股不知所起,令他无法解释,且更难以遏止的饥渴感来。这莫名的饥渴,直勾得他心跳更加激烈,激烈得他满心满脑子只想去做一件极为疯狂的事……
“怎么了?怎么突然脸变得这么红?”无知的翩羽那手指又拂上他的脸颊。
周湛的呼吸一窒,猛地缩回那只撑在座垫上的手,任由整个身体重重落下,死死压在翩羽的身上。他屏住呼吸闭上眼,屈起手臂,以手掌托住她的后脑,将她的脸嵌进他的怀里,另一只手则牢牢禁锢着她的腰,将此刻定然已经是潮红一片的脸颊埋进臂弯里。
翩羽被他这突然的袭击压得小小地尖叫了一声,忍不住就抗议地挣扎起来。偏那人跟只熊似的,竟将她压得死死的,令她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她试着挺了两下腰,却是也不知道碰到个什么硬梆梆的东西,那东西没硌着她,倒像是硌着了周湛,令他发出一声奇怪的倒抽气。然后他挪动了一下双腿,手臂则更加用力地锢紧她的腰,直勒得她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片刻后,那所谓的“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就真的要变成了“喘不过气来”了。她被周湛禁锢着,整张脸都死死埋在他的胸前,偏如今他的胸膛竟硬得跟个铁块似的,直堵得她一阵呼吸不畅。
她原以为周湛只是跟她闹着玩,要憋她的气,所以挣扎了两下,见挣扎不脱后,也就笑着受了。不想那周湛抱着她竟跟抱上了瘾似的,手臂越收越紧不说,还越来越用力地把她的脸往他胸前按去,直按得她都快无法呼吸了,不得不扭着脑袋求饶:“我认输我认输,救命,快放开,我快被憋死了……”
直叫了好几声,这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