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伽罗这一盘白菜就快见底了,正在跟贺兰心斗嘴的侯莫陈芮突然就瞄见了她,见她正在吃一盘白菜,侯莫陈芮一愣,随即一拍大腿。
“瞧我把小伽罗给饿的,怎么就吃起白菜来了?咱们这就开宴。来人啊,送贺兰娘子回府!”
侯莫陈芮此话一出,可把所有人给吓傻了,于翼赶忙扯了扯侯莫陈芮的袖子,附在侯莫陈芮的耳边低声道:“你这是做什么?瞧着不痛快你说上几句就得了,长辈们都在,你这是要闹得满城风雨吗?”
侯莫陈芮嗤笑一声,高声道:“她本人都不怕,我怕什么?反正丢的不是我侯莫陈家的脸!她不是自称皇亲吗?我倒要看看这皇亲的身份能不能让她嚣张得起来!”
“侯莫陈芮,你别欺人太甚!”
贺兰心简直想上去甩侯莫陈芮一巴掌。
她再怎么也不可能会在别人家做出格的事情,今日也确实不是她起得头,而是她从茅房回来的路上被一个男人堵住了,只不过说了两句话罢了,兴许是姿态过于亲昵了,谁知道赶巧侯莫陈芮也走了那条路,当时就火冒三丈,她有心解释,可那男人却一口咬定是她强迫对方。
那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她身边又没有侍卫在,她拦得住他吗?
可侯莫陈芮怎么也不肯听她的解释,只相信那个男人,从那时起,侯莫陈芮的嘴就没停过,明着骂过她之后,就又总拐弯抹角地讽刺她,她今天也很冤枉啊!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贺兰心只觉得是有人在陷害她,不然那个男人为何要诬陷她?她可当真没见过那个男人,结怨一说完全是不可能的。
突然想起前几天独孤伽罗在遵善寺门前对她说过的话,贺兰心恍然大悟。
突然转头看向独孤伽罗,贺兰心怒指着独孤伽罗,高声道:“是她!是她害我!那男人一定是她找来的!”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一怔,纷纷转头看向独孤伽罗。而正在吃白菜的独孤伽罗嘴里还含着一口白菜,愕然地看着贺兰心。
四周就这样寂静了好久,突然爆发出震天的笑声,就连于翼都捂着嘴笑出了声,而侯莫陈芮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站在他身边的侯莫陈颖也是笑得格外开心。
好不容易喘匀了气,侯莫陈芮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贺兰心啊贺兰心,我都不忍心说你蠢了,你若说是有人陷害你,好歹也说这个人是我啊,人家小伽罗又什么要陷害你的理由?”
贺兰心急得直跺脚:“我说的都是真的!她、她之前在遵善寺的时候还威胁我!”
“威胁你?”侯莫陈芮眯起了眼睛,不由地看了独孤伽罗一眼,见独孤伽罗嚼着白菜正眨着眼看着他,侯莫陈芮笑了,道,“说起遵善寺,我可想起一件事情来,贺兰心,你来告诉我,卫国公家的七女儿,是怎么被人绑起来关进柴房的?”
贺兰心一噎,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侯莫陈芮这么一说,贺兰心这么一心虚,在旁边看着的人就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那天夜里他们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可看独孤家的兄弟、侯莫陈芮和于翼都神情严肃地在遵善寺里东奔西走地找着什么,就有人猜是卫国公家的小女儿出了事情,也只有那个丫头出了事才会让独孤家的兄弟露出那样担忧的神情。
然而当天他们也只知道独孤伽罗是有惊无险,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解决的,他们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直到现在,侯莫陈芮说了,他们才总算是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没想到这贺兰心的胆子还真够大的啊,她难道不知道惹了独孤伽罗除了相当于惹怒整个独孤家,还相当于跟独孤熲、侯莫陈芮和于翼作对,现在怕还要算上普六茹家的大郎君和八面玲珑的郑译。
独孤伽罗转了转眼珠子,终于是把手上那盘没剩多少的奶酪扮白菜给放下了。
“侯莫陈哥哥,这话可不能乱说,在没拿到证据之前,可别让贺兰姐姐受了委屈,要是这事儿与贺兰姐姐无关,侯莫陈哥哥可是要给贺兰姐姐赔罪的。”
侯莫陈芮冷哼一声,道:“她敢指天发誓那件事跟她无关,别说要我赔罪,就算要我给她磕个响头我都决不皱一下眉头!”
“你少说两句!”于翼踢了侯莫陈芮一脚。
独孤伽罗看看贺兰心,再看看侯莫陈芮,无奈地叹一口气,道:“瞧瞧,这话题落在了我的身上,倒好似这事儿因我而起似的,天知道我今日只是来给颖弟弟过个生辰的,还特地准备了有趣的礼物,颖弟弟见了一准喜欢。侯莫陈哥哥,你今儿要是不打算给颖弟弟过生辰,我可走了啊。”
“别别别。”侯莫陈芮赶忙开口道,“过!我亲弟弟的生辰,怎么可能不过?”
安抚好独孤伽罗,侯莫陈芮又看向贺兰心,冷哼一声,道:“今儿看在小伽罗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你可好好谢谢小伽罗吧!”
“谁要她假好心!”贺兰心怒喝一声。
凭什么她说什么别人都不信,独孤伽罗的一句话就有用?这事儿分明就是独孤伽罗害她,她、她……
贺兰心气得浑身发抖。
一听这话,侯莫陈芮又急了,瞪着贺兰心道:“你这女人!看我今天……”
“走了走了走了,你没看七娘子都把白菜吃光了?再等会儿,她可要连盘子都吃了。”于翼一把拖住侯莫陈芮,一边给独孤善几个人使眼色,一边拉着侯莫陈芮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