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析的有道理,不过,我在想,他原来说他是卖名贵药材的商人,如果是卖名贵药材的商人,有这么多钱,我相信,可是他一个穷当兵的哪来这么多的钱?他是不是真的没什么钱呢?”
“他可不是穷当兵的,他是个军官,是个上尉啊!”
“我知道他是军医!而且是上尉军衔。你以为上尉是个多大的官吗?在军队里就是个小连长。我从前接过一个客人,是个上校,比上尉要大四级,但也是穷嗖嗖的。”
“你的意思是他在欺骗我们吗?”
“我也想不明白。他人很实在,为人处世有点笨拙,看起来不像是骗子。”
“是啊,他把我们赎出来了,还会害我们吗?”
这两个女人确实想不到,她们渴望的生活已经不存在了。她们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个两天前还出手阔气的男人,已经沦为穷光蛋了。
“好了,我们别瞎想了。反正我是自由人了,自己还有点积蓄,至少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我还怕什么呢!”
“对呀,有你巧姐在,我什么都不担心。我们出去逛街吧。”
“傻妹子,刚子也许就在附近找你呢,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吧。”
“没事的,巧姐,他不敢对我怎么样。我们出去走走,散散心吧!”
“好吧!”
两个女人认真地梳妆打扮了一番。她们是那种习惯浓妆艳抹的女人,可是今天她俩的脸蛋儿刻意涂上淡妆,她们不打算弄得花枝招展,让人感觉像不正经人似的。她们现在是正经女人了。
这是她俩自由以后,第一次出门逛街。林巧儿穿了一件天蓝色旁开襟的丝绸上衣,黑色的丝群,扎着两条粗辫子,看起来单纯活泼,像一个富家小姐。茉莉身穿一件半开叉的粉红色旗袍,丰满圆润的身体,显得成熟和性感,像个富家太太。
上午九点钟左右,玉泉路上正是早市的高峰期,卖菜的,卖肉的,还有卖唱和卖艺的,各式各样的小商小贩,街道上非常热闹。
林巧儿和茉莉穿戴华丽,打扮时髦外显眼。一群小毛孩子跟在她俩的后面,起哄地喊着:
“妓女,妓女,快来看妓女呀!”
茉莉和林巧儿听了非常生气,转过身来冲着这群孩子喊道:
“你说谁是妓女?你们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没教养!”
一个小孩喊道:“你俩就是妓女,露大腿的妓女!”周围的人“哄”的一声笑了起来。
茉莉气得骂了一句:“你们这些野孩子,都是妓女生的!”
这句话一下子把这些小野孩子惹恼了,他们捡起地上的烂菜叶、稀泥、石块向她俩投了过来。她俩无法招架这群小孩四面的围攻,华丽的服装瞬间变成了脏马褂,头发上和衣服上粘满了稀泥,像似落汤鸡站在马路中间,一时不知所措。附近几个在市场里做生意的中年男子有点儿气不公,走过来把那群小野孩儿驱赶开。
“你俩快走吧,别惹这些小野孩儿。”看热闹的好心人劝解道。
“我们哪里惹他们了,我俩在路上走着,平白无故他们几个小野孩跟着后头骂人。真没教养!”
“算了,他们都是叫花子,哪里会有教养啊!别跟这些小叫花子怄气了,快回家吧。”
“茉莉,回家吧,不逛街了。”林巧儿把茉莉头发上的烂菜叶摘了下来,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土。
“真倒霉!”茉莉生气地瞪着远处那些小叫花子。他们每个人手里,开心地吃着,有说有笑,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
一个老者走过来对她俩说:“姑娘,你们是不是得罪谁了?我看好像有人教唆他们干坏事。”
“我们刚刚搬到这里,谁都不认识,更没有什么仇人。”茉莉不满地说道。
“算了,我们赶紧回家吧!”林巧儿惊惶地拉着茉莉往回走。
回到四合院,她俩关闭了大门,呆在房间里。
“巧姐,我们已经不是妓女了,怎么这些小野孩子还跟在后面喊我们妓女,难道我们身上贴着’妓女’几个字吗?”
“也许我们的举止、动作和神态与普通女人不一样。我们天生妓女的身体,可能一辈子也难以摆脱妓女不平的命运。”林巧儿悲观地回答道。
“真扫兴!要是史哥在我俩身边就好了,没人敢欺辱我们。”
两个女人沉默地坐在饭桌旁边,想着各自的心事。院外忽然响起一阵阵吵杂的声音,她俩竖起耳朵听着,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门外。
也许林巧儿有点儿预感到,一个狡猾的狐狸正盯着她俩,一场噩运即将来临。
“咚咚咚。”
谁在敲门?林巧儿和茉莉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外面就有人敲门了。
“谁呀?”
“房东,收房租的。林巧儿打开大门,房东手里拿着一把扇子,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林巧儿的心放了下来,她知道今天房东会来收房租,只要不是刚子带着人来,她就不怕。
房东四十几岁,秃顶,穿着一身深色丝绸衣裳,肥头大耳,肿眼泡,色迷迷地看着她们,柱着拐杖大摇大摆进了屋子,不客气地坐在桌子旁,四下打量着收拾得整洁的屋子。
“东家,请喝茶!”
林巧儿有礼貌地递了杯茶给房东。房东不怀好意笑嘻嘻地抓住林巧儿握着茶杯的手不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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