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教务处,就被火急火燎的副主任拉至教室,边走边说:“北苑是不让进的,有人说北苑有咸湿鬼,我听人说你往那边走,吓死我了。”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没发生什么事吧。”
苏清川没抬头回道:“没事。”
“那就好。” 两个人匆匆往教室赶,还没进门苏清川就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怎么了?”
“我看见徐校长了。”
“凌巧没跟你说吗,因为时局太乱了,原来的声乐老师离职了,由徐校长兼任咱们学校的声乐老师,听凌巧的意思你与徐校长还有一层亲戚关系,他做你的老师你应该更容易融入环境吧。”
“嗯。”
副主任也没接话,这女人太冷了,冷的有些不舒服。
与凌巧不同,苏清川给人的感觉总有些闷闷的,话也不多,很美很精致,却美的没有神的感觉,换个话说,就是没有烟火气的美丽。
这样的美丽,似乎就不适合世人。
上课铃早已敲过,只见徐庭远在讲台上谈着钢琴,吟唱着自己借早春做的词:“人随天意地随春,一场烟雨一拂尘。”一转眼,就见身着一席鹅黄短绒外搭配上嫩绿棉布长裙,头上扎了条珊瑚水色的头巾的苏清川,带着早春误了时节的桃花瓣静静的站在门旁。
双目对视,不禁误了好时光。
“咳咳咳,”站在身后的副主任咳了两声越过苏清川向徐庭远颔首,然后走向台前:“大家停一下,这是我们刚来的新同学,叫苏姝隅,以后就是二期一班的学生了,大家欢迎。”
被欢迎鼓掌声惊醒的苏清川愣了神,半晌才说:“大家好,我叫苏姝隅。”副主任看她不说话,又用手肘碰了碰台中的女生,徐庭远看不过眼了,笑着打断道:“好了,这位同学坐下吧,我们要上课了。”
苏清川感激的点点头找了个位置坐下,男人把手重新放回钢琴处:“好了同学们,时间也不早了,我最后教你们一首歌就要下课了。”
“不要,徐校长你再多上一节课嘛。”“反正凌老师不在,下节课就您代课不行吗?”
看着台下花季的女孩子耍无赖,徐庭远宠溺的笑了笑也不应话,自顾自的接着说:“既然这么舍不得我,那最后一首,就唱我喜欢的纳兰性德的一首词——《长相思·山一程》。”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台上的人深情的唱着自己谱曲的故事,台下的学生则和着歌曲,苏清,也就随着氛围哼了几句,满脑子都是徐庭远是个什么人呢?
是商人,是情圣,还是投资者,她不知道,但苏清川总觉得现在的徐庭远是她认识他以来最快乐的样子,话不多却唱着他钟爱的曲子,不会在说出诗词的时候被凌巧嘲笑而压抑自己,不会太君子的照顾别人的感受。
似乎,是个活着的人了。
曲终,徐庭远取下钢琴架上的书,走至台前:“好了,下课了。”
“对了,”将书夹至一侧的人又回了一句:“苏姝隅你刚迟到了,跟我来一下。”
“嗯,知道了徐校长。”
前方走着的人装作不认识自己的样子先行离开,苏清川也无意热忱太多,毕竟二人的交集本就是有余地的相识,自己又是借住于他的家,他不愿说认识自己就随他意吧。
整理好书籍,自己也慢吞吞的挪至校长室。
一进门,就听见一声:“来了。”
“嗯,徐校长。”
“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听了这话,苏清川诧异几秒又不说话了。
坐于窗边的男人站起身抽出一支烟点上,一副碧翠珐琅镶嵌金丝边的眼镜下透着疲惫的眼,慢慢的吸了一口吐出烟雾:“从你进我家门开始,你就没有说过喜欢还是讨厌,给你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意义一样。”
“您多虑了,我性格就是这般,我很喜欢您为我准备的一切。”
“是吗,”抽烟的人按了按太阳穴:“那就好,你喜欢就好。”
“还有,你要是无聊没事就去找找你的朋友们玩玩聊聊天,你只是与我签约,没有说卖身在徐家。”
“我没有朋友。”
“我听凌巧说有位宋先生来找过你。”
“有过几次照面的陌生人而已,徐先生,没什么事我就先去上课了。”
“嗯,你去吧,走的时候把门带上。”
面前的人把烟放于工作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始闭目养神,看他没有要说的话了,苏清川欠了欠身就转身离开了。
拉开门的人似乎忍了忍又关上了门转过身:“徐先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年轻时养成的多疑性格自然是对任何人事物都是三分信,七分疑的。低下头抽烟的人闻声诧异的抬起头:“你说?”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母亲吗?”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我在找留下来的理由。”
“什么意思?”
苏清川局促的搅着拇指:“他们说你与我母亲之间,有些不一样的故事。”
“比如?”
话说到这里,苏清川也不知道该如何问了,难道问他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