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了咬牙,转身就要离开。
可是就在他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苏筝开口了。
“我答应你。”苏筝平静地回答。
莫峰回过头,苏筝淡然地望着自己,眸子里一如十年前般清亮美丽,但却没有十年前的绝望、无奈、凄然。
十年后的苏筝,即使被自己提出这样的条件,依然镇定如初,依然平静得如同叙说一个天气,依然昂然地如同站在万人之上。
很好,这样的苏筝,总是别有一番味道,不是吗?
苏筝不知道接下来莫峰要怎么做,但她知道莫峰既然说了,就一定会做到。莫峰也许并不是一个慈悲心肠的人,但却是一个说话算话的男人。
她数着日子等了三天,终于等到了莫峰的电话:“现在,过来。”
苏筝压抑下激动:“你在哪里?”
莫峰沉默了下说:“我的单位门口有一家咖啡馆,你先在那里等我吧。”
苏筝点头,她知道莫峰在哪里上班,也知道莫峰单位门口的那家咖啡馆,这一切她都知道。
莫峰也没有多问,仿佛笃定现在的苏筝可以搞定一切一样,莫峰挂上了电话。
苏筝这个时候正在处理一个很大的单子,但是当她接到这个电话后,马上把单子交给了秘书处理,于是自己匆忙提起包走出了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碰到了丁晓,丁晓疑惑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苏筝淡定挑眉,不明白丁晓何出此问。
丁晓解释:“你最近几天和平时很不一样。”
苏筝笑了下:“我自己没有感觉。”说完便和丁晓说了再见,匆忙离开。
丁晓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丁晓在苏筝身边好多年了,他了解这个女人,比她身边的大部分都了解这个女人,他也是除了莫云外几乎唯一让这个女人信任的男人。
但是如今丁晓开始怀疑了,他开始怀疑自己认识的那个女人也许并不像自己看到的那样。
苏筝,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苏筝,到底在想些什么?
丁晓陷入了沉思,一种无奈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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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筝的车子是黑色商务车,从这辆车子上,你看不出任何女人的迹象。当然如果不是她那精致的眉眼偶尔蹙成让人心疼的冷漠,苏筝就是一个让人在相处中可以忘记性别的女人。
如今苏筝两手稳定地抓着方向盘,匆忙驶向莫峰约定的咖啡馆。
她很清楚莫家在这个城市的经济根基,以及对商界的影响力,这是单凭一个弱女子苏筝永远无法企及的。
所以苏筝重生十年,积极筹备,却从不敢轻易冒犯,因为她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以卵击石。
苏筝不是神,苏筝是一个人,苏筝知道自己要想去碰触到那梦寐以求的,她有时候必须低头。
苏筝也知道,向别人低头,别人不一定会给予自己想要的,可是想莫峰低头,也许可以事半功倍。
苏筝,在必要的时刻,并不会吝啬付出自己的一切。
到了莫峰的公司门口,那里人来人往,她知道这个地方并不是一般人可以进去的,她慢慢熄火,将车子停到了路边的收费停车场,然后踱步到那个莫峰指定的咖啡馆。
一杯咖啡,滋味很苦涩,她有点想念香烟的滋味,不过她克制住了。
莫峰走进咖啡馆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女人正低头默默地品尝着,眉头轻轻蹙着。
他走过去,没有坐下,低头凝视着她。
苏筝感觉到他的注视,抬起头,有一瞬间的慌乱,她没想到他这么快过来,也没有想到自己刚才那点落寞尽入他的眼底。不过她很快收拾了下情绪,武装起了自己,给他一个浅淡的笑容:“接下来有什么指示?”
距离他们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十年。这十年的光阴,她还经历了两次的,于是对于她来说就是二十年了。
二十年的时间,她早已可以坦然地面对自己的一切不堪。
不错,她愿意向眼前这个男人出卖一切来换取自己所想要的,只要他愿意买。而既然卖了,她就很坦然地面对,她就很顺从地配合。
她抬起头,将自己的一切呈现给他,然后笑给他看。
莫峰却再次被她激怒了。
莫峰并不明白,为什么无论这个女人是倔强地反抗,还是柔顺地服从,他都会怒。
那种怒,从心底里陡然产生,毫无原因毫无理由,他看着这个女人服帖的短发,看着这个女人仿佛柔顺的笑容,他就有一种打碎一切的冲动。
全都是假的,这个女人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知道的,苏筝不是这样的,以前的苏筝,哪怕心里一个小小的波澜都会从那双清亮清澈的眸子里流露出来。
以前的苏筝啊,就是一颗坚硬而又脆弱的玻璃种,清澈透亮,看似倔强,其实不堪一击。
现在的苏筝,却让他捉摸不透。
难道是因为这个,他才会提出那么个荒唐的条件吗?
莫峰克制出再次掐住这个女人那纤细的脖子的冲动,转身出门,当然也扔下一句:“跟我来吧。”
苏筝从命,苏筝站起身,跟随着莫峰出来。
莫峰来到了一辆军车旁,打开车门,示意苏筝做到副驾驶位置上,苏筝从善如流就座。
车子在拥挤的人流中前进,莫峰的车子是不需要遵守交通规则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