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赶紧出去,虎春也紧跟着偷看,昨夜吃了瘪,凑过来骂“到底是学生还是表子呢?大早晨就跟男人出去。”

这就是虎春的脾气,招翻了她没有不敢说的,尔雅充耳不闻上车走了。虎春吃一屁股黑烟更不肯消停。今天是徐正海自己开车并没有外人。

揣度着尔雅脸色,只是脸色白了些,神情都还正常,徐正海放了心。开车兜兜风,找个空旷无人有点景色的地方,两人坐成一堆,徐正海把尔雅抱在怀里,下巴枕在她肩上,两人一起看一只肥大的老鼠从田里跑过。吃吃笑出了声。

风吹过榕树,一片叶子旋转飞下。

尔雅突然转头,不提防嘴唇离得太近,便一指头戳开他的额头。

“洞庭波兮木叶下,你知道么?”

拽文徐正海肯定不行。

“亭皋木叶下,陇首秋云飞?”徐正海抱着她摇摇头。

“唔,还有辞洞庭兮落木,去涔阳兮极浦。”尔雅干脆背起了诗“美女妖且闲,采桑歧路间;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就在那里看云看风看树叶,心里倒很快乐。

一首一首,徐正海爱听她女孩的嗓音,迷迷糊糊有些睡意,带着清甜的味道。有说的说几句,没话也不觉得尴尬。虽然有风,但并不寒冷,吹散尘土,拨开林障。

安安静静坐了一天,天黑两人便回去了。

尔雅突然想“徐正海你教我开车吧”

“明天怎么样?”

“可以啊”

回家虎春冷嘲热讽,说了很多下流话,四爷看出端倪,尔雅满脸坦荡不去接茬。

到了第二天,徐正海早早来了,尔雅并不在意别人眼光施施然走了。找了没人的地方教她练车。理论非常简单,尔雅信誓旦旦当天就能开回城去。

结果上了车就是杀手,差点和徐正海殉情。徐正海大笑“姑奶奶你这脑子!”

接下来是手脚混乱,自己口里念叨刹车离合上坡起步,手里干着相差十万八千里的事情。加档减档,熄火的次数让徐正海笑得肚子痛。

又是黄昏,看见飞鸟成群结队的回去。徐正海扛出最后一点储备油倒进油箱,把尔雅赶到一边去“姑奶奶,你还是不行吧。”

果不其然身上挨了一下,尔雅斜坐在副驾驶看歪着头看他并不说话,只是噙着嘴笑。

快到家,尔雅说“你过来我给你一下”

徐正海聪明,直接把脸凑过来。然后尔雅就给了他一下,美滋滋。

第三天依然整天和徐正海出去,晚上尔雅也并不跟虎春交锋。

虎春的招数没有敌人接招,杀气减了一半,损伤自己一半。四爷明白,尔雅是出了什么事。

晚上四爷偷摸来问尔雅“有事给爸爸说呀?”

尔雅翻过身来,圆溜溜的眼睛轻快地上下转动“没有呀。”

“你都给徐家小子说啦?”

“他也都给我说啦。”

“你们两个都说完啦?”

“说完啦。”

四爷就回房睡觉去了,尔雅也睡觉了。

梦到最开始认识的时候,徐正海说豆子呀是一颗一颗长在豆子树上的,尔雅想,明天就要你给我找来长在树上的豆子,

要是找不来,有你好果子吃。

青青的野葡萄

淡黄的小月亮

妈妈发愁了

怎么做果酱

我说:

别加糖

在早晨的篱笆上

有一枚甜甜的

红太阳

尔雅念着顾城的诗起来了,往学校走,谢了同学们问她的病。任劳任怨帮徐正海处理毕业的事情,自己也常往《申报》做事发文慢慢预备出大学要用的钱。

渐渐大了,翅膀硬了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受四爷虎春太多的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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