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跟立恒一样奸诈啊!”有人笑着看宁毅。
不过大多数都还在皱眉:“怎么办?”
“真的假的?”
宁毅则拿目光打量秦绍谦、岳飞等人,岳飞拱了拱手:“末将以为,就算是真的,此时也只得观望。”
秦绍谦放下望远镜,过了许久,才点了点头:“若是西军,就算与郭药师鏖战一两日,都不至于溃败,若是其它队伍……若真有其他人来,此时出去,又有何用……”
营墙附近,也有不少士兵,察觉到了怨军营地那边的异动,他们探出头去,望着雪岭那头的状况,疑惑而沉默地等待着变化。
雪岭那头,一路厮杀而来,冲向怨军防御线的,一共是二十六骑。他们浑身浴血而来,名叫倪剑忠的汉子小腹已经被切开了,他手持长枪,捂着肚子,不让里面的肠子掉出来。
眼前一片血红。
怨军的士兵迎了上来。
“杀!”他说出了最后的话。
这二十六骑的冲锋在雪地上拖出了一道十余丈长的凄惨血路,在望见夏村边缘的距离上,人的尸体、战马的尸体……他们全都留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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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汴梁城,这是最危急的一天。
女真士兵两度突入城内。
下午,师师端着一盆血水,正迅速地往外走去,疲累一如往昔的缠绕在她的身上,但她已经能够灵巧地避开旁边的伤员或是跑动的人群了。
“师师姐……”
有人忽然过来,伸手要拉她,她下意识地让开,然而对方拦在了她的身前,差点就撞上了。抬头一看,却是拎了个小包裹的贺蕾儿。
“你……”
那一瞬间,师师几乎有空间转换的错乱感,贺蕾儿的这身打扮,原本是不该出现在军营里的。但不论如何,眼下,她的确是找过来了。
虽然自己也是青楼中过来的,但看到贺蕾儿这样跑来,师师心里还是产生了“乱来”的感觉。她端着水盆往前走:“蕾儿你来干嘛……”
贺蕾儿快步跟在后面:“师师姐,我来找他……你有没有看见他啊……”
“他……”师师冲出营帐,将血水泼了,又去打新的热水,同时,有大夫过来对她交代了几句话,贺蕾儿哭丧着脸晃在她身边。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蕾儿,你就算拿了他的腰牌,也不该这时候跑进来,知不知道这里多危险……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你快走——”
周围属于伤兵的喧闹而凄凉的喊声充斥了耳朵,师师一时间也不好去理会贺蕾儿,只隐约记得跟她说了这样的几句,不久之后,她又被疲累和忙碌包围起来了,周围都是血、血、血、断肢、死去的人、嗡嗡嗡嗡嗡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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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夕暮。
宁毅等人站在瞭望塔上,看着怨军驱赶着俘虏,往军营里进来。
怨军的营地前立起了几根旗杆,有几个赤条条的人影被绑在上面,正中央一人手臂已经断了,但看起来,几个人暂时都还有气息。
一些怨军士兵在下方挥着鞭子,将人打得血肉模糊,大嗓门的怨军成员则在前方,往夏村这边喊话,告诉这边援军已被全部击溃的事实。
“最中间那个,就是龙茴……”
有人站在宁毅、秦绍谦等人的身边,往外面指过去。
“我没想到……还真的有人来了……”秦绍谦低声说了一句,他双手握着瞭望塔前方的栏杆横木,吱吱作响。
远山、近墙、白皑皑的雪岭、黑白灰相间的大地、远处是安静的黄河,夏村之中,人们通过营墙望出去,所有人都对这一幕沉默以对。俘虏大概有一千多人,景状极其凄凉,他们的将领,便是被挂在营地前方的那几个了。这样的天气里,被剥光了吊在这里,没多久他们也会死去,下方不断的挥鞭抽打,不过是为了增加状况的惨烈程度而已。毫无疑问,这千余俘虏,接下来不久之后,便会被驱赶着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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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夏村十数里外的雪原上。
马死了。
老人踏雪前行,他的一只手臂,正在流血、发抖。
由此往前的一路上,都是大量的死人,鲜血染红了原本雪白的原野,越往前走,死人便越来越多。
终于,他走到先前与怨军开战的地方了,山岭、雪谷间,尸首铺陈开去,没有活人,就算有伤重者,此时也已经被冻死在这里了。他们就这样的,被永远的留了下来。
“啊……”
老人张开嘴,喉间发出了无意义的声音,悲惨而凄凉。没有血性的部队打不过对方,拥有了血性,仿佛能让人看见一线曙光时,却仍旧是那样的冰凉无力。而最为讽刺的是,厮杀到最后,他竟然仍未死去……
苍天呐……可到底要怎样,才能挽起这局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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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城,天已经黑了,鏖战未止。
城头破了,师师奔行在篝火的光影里,抱着一个草药包,准备去避难,周围全都是喊杀的声音。
“师师姐……”有些微弱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然而那声音变大了,有人跑过来要拉她的手,师师转了转身子。
贺蕾儿。
她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