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厌之刚进大厅,就瞧见一女子抱着双手,翘着腿坐在椅子上。
那女子眉眼上挑,红唇妖艳。
一身桃粉色绣花纱裙,披着雪白披风,梳着个十字髻,缀着三两点翠。
一看就是骄傲蛮横的主儿。
应如是瞧见来人,眼睛眯了眯,高声道:“你就是宋厌之?”
杏眼琼鼻,樱唇玉腕。
难怪将七殿下迷的神魂颠倒。
宋厌之颔首,她紧紧盯着那人问道:“姑娘是?”
应如是直了直身子,昂头大声道:“我乃络禾郡主应如是。”
宋厌之凝眉想着,不是皇姓的郡主……听闻先帝个拜把子兄弟,想来,这应如是,大抵就是应王爷的子嗣。
她缓步向另一侧的椅子上坐下,梧桐端来一盏热茶,宋厌之提着杯盖划了几下,送入嘴巴稍稍抿了一口。
这人怎么这么淡定?
应如是皱着眉头,忽然觉得这个人,恐怕不是自己想象里那般轻易任人揉捏。
皇城里爱慕七殿下的人不在少数,她曾经也敲打过出头的几人,本想着,待七殿下回来,求皇上赐婚,谁知道,半路上出了个宋厌之。
啧,不过是一个太傅之女。
从前太子在,宋太傅作为太子师,她要动宋厌之,或许还得几番思量。
可如何太子生死未卜,皇子那么多,她有把握将苍烬送上太子之位,说句大不敬的话,待太玄帝驾崩。
苍烬为皇帝,她应如是,就是理所应当的皇后。
想到这儿,应如是的嘴角忍不住的高高翘起。
宋厌之见她这副表情,估计是在想着什么坏主意。
她放下杯盏,看着应如是问道:“郡主来宋府寻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情?”
“前阵子有些没眼力见儿的人,传闻你和七殿下的事情。”
宋厌之挑了挑眉。
她和苍烬如何,与这个人有什么关系?
“所以?”
应如是骄横地抬了抬头,眼神轻蔑地看着宋厌之道:“你也配?”
“我与七殿下自小相识,殿下与我成亲,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她冷哼一声,接着道:“你也妄想成为七殿下的正妃?”
原来是苍烬的爱慕者。
宋厌之面上并无任何生气之色,她懒倚在靠背上,淡淡道:“郡主何必生气?我与殿下,受的是雪女祥瑞,难道您不知道?”
应如是一听,握紧拳头,涂着朱红丹蔻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她也是听说这件事情,今日愣是按捺不住,火急火燎地就上门问罪。
这件事情,她还没有想到办法。
她咬了咬唇,用着一种“我不管你就要听我的”口吻道:“定然是你使了什么法子,你魅惑了殿下,也欺骗了雪女!”
说罢,她似乎想到什么,忽然笑了笑,说:“宋小姐,天煞孤星的名头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宋厌之靠在椅子扶手的手陡然握紧。
先是风风火火不由分说地掌了宋府下人的嘴,后来一看见自己就摆脸色,现在又明里暗里说自己妖惑殿下。
真是好样的。
宋厌之深深呼吸一口气,唇边绽了一抹弧度,冷声道:“郡主莫不是认为,厌之有能够瞒天过海,欺骗雪女的大神通?”
“那日厌之在街上遇见殿下,是殿下带着厌之去祭拜雪女,若是殿下不去,我还能强迫他去不成?”
应如是咬了咬唇,显然她没有想到这一层。
在她眼里,七殿下从来不是一个会主动邀请姑娘的人,她不似三殿下潇洒,不似太子温和。
七殿下太过冷漠,冷漠的不像会做出这样举动的人。
“其次,太玄自开国一来,每年都在祭拜雪女,雪女受万千子民的香火信奉,您认为,我能骗得了雪女?又或者说,郡主认为,太玄供奉多年的雪女,竟然是个不分黑白,不通事理的主儿?”
应如是猛地僵了僵。
好大一顶帽子,她紧紧盯着宋厌之。
太玄皇室不允许任何人对雪女有所异议。
这宋厌之的嘴皮子,倒是厉害!
应如是捏紧拳头,秀眉深蹙,脑子里算计着如何回应。
宋厌之见她这副表情,轻笑了一声,她站起身来,莲步轻移,站在大厅中央。
她笑盈盈地道:“还有,谁说殿下喜欢你?”
应如是一听这话暴怒,她猛地站起身,怒道:“殿下不喜欢我难道还喜欢你?你算什么?”
宋厌之神色淡定。
总归现在苍烬不在,他们又有约定在,任她胡诌几句,想来也是没问题的。
她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将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这才缓缓开口:“我与殿下自是一见钟情,殿下……”
她抬眸看着眼前礼仪尽失的女子,声音悦耳:“殿下……喜欢的,自然是我。”
应如是猛地向前几步,原本姣好的面容,此刻却显得狰狞。
她的脸因暴怒而涨红,她咬牙切齿道:“我不会让你这个狐媚子勾引殿下!”
“轻川!给我按住她!”
名叫轻川的婢女听闻,从身后走出来,朝着宋厌之的方向去。
梧桐一惊,连忙挡在宋厌之的身前,高声道:“放肆!这里是宋府!”
轻川身形一滞,应如是见此,尖声道:“我乃太玄帝亲封的络禾郡主应如是!不过一个小小太傅之女,怕什么?给我按好了!”
听到应如是发话,轻川猛地伸手向前抓去,梧桐猛地一惊,连忙抓住轻川的手,挡在宋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