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而后顿了几秒,重新拔步离开。

房门这次是真的阖上,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廊道,麦穗儿抬眸瞥了眼紧闭房门,愣了片刻,滞缓的将衣服一件件穿上。

时间过得很快,夜晚转瞬降临,屋外又陷入了漆黑。

在床上躺了一整天,未免有些胸闷,麦穗儿给自己加了件毛衣,穿得有些臃肿的走到阳台上,她才输完点滴,吃了盅粥,人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

秋末,气温陡降,加之下了场暴雨,一下子有种入了冬的感觉。

冷风拂面,麦穗儿紧了紧毛衣,望着黑沉沉的高空发呆,婚礼就在后日,依着他们复杂的关系,究竟还需不需要如期举行?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亲口去问顾长挚。

而且,上午他从房间离开后,似乎径自开车离开了住宅,现在未归。她想不出他人去了哪里,又是个什么意思,没有办法面对她?为什么?

晃了晃脑袋,麦穗儿埋头沿着灌木往前走,她浑身懒懒散散,想安静的找个地儿坐下休息,一路绕去休息区域,却发现桌椅下一地狼藉。

烟灰缸斜置在铁艺小圆桌上,里头灰烬早已被风吹得干干净净,只剩寥寥几个烟头,而地面则是满满大片。

这是抽了多少?

麦穗儿蹲下身,盯着地上烟头,她深吸了口气,努力摒弃个人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么多烟头,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抽完?可能昨晚上,他等她睡熟后就来到了这里,彻夜未眠?他都在想什么?

起身,麦穗儿站在护栏旁向前眺望。

夜十分安静,顾长挚没有即将回来的迹象,锁眉思考半晌,麦穗儿利落转身,走出客房。

“顾太太,有什么吩咐么?您想做什么我可以帮忙。”

麦穗儿拧开书房的动作戛然停止,她松开手,侧眸看了眼站在身后的女孩,她面色带笑,十分和善友好,正疑问的朝她看来。这是白日顾长挚口中请来的专业护工小月,听小月意思,她会依照顾长挚意思,在这里照顾她两日。

“没事,我白日睡得足,这会不困,想,有事我去找你。”

“嗯好的,顾太太!”

望着小月转身回房,麦穗儿转动手柄,走进顾长挚书房。

相比于他卧室,麦穗儿觉得书房才是他停留时间最多的地方,最初那些晚上的治疗,麦穗儿几乎将他卧室所有物品机关了解的差不多,除了枕下那张照片,并无丝毫痕迹,那书房呢?

房门并没有锁,不知是里面没有值得存放的东西亦或是……信任她?

麦穗儿翻了翻藏书柜。

很干净,家政人员每周会来定时清理。

她旋身坐到书桌前,从上往下依次打开抽屉,文件很多,有些凌乱,显然顾长挚并不常翻阅。

随意扫了扫,有公司资料,有她的个人详细档案,还有许多关于顾氏的一些企划书和合同文件,包括一些收购协议。

麦穗儿本不想多看,但——

麦家以前是做生意的,在这个环境下,她不可能对商场上的争斗一窍不通。

看着有关顾氏能源的一些计划和进度,麦穗儿拧眉,顾氏能源一直是企业支柱,这次矿山开发难度极大,而且,从文件中抽出一张纯英文纸张,麦穗儿仔细看下来,是一位地质学家的土地勘察报告,这块土地是可能存在隐患的,换句话说,矿山开采极有可能在开采过程中被叫停。

如此一来,企业损失谁赔偿?

能做到独立开采的企业并不多,人力物力财力缺一不可。

然而顾氏现在已经多方面岌岌可危,中心未被动摇,但周边细碎的零件都已经松动,若这个竞标地出现一丝差池,连中心都会濒临崩塌。

果然,顾长挚有心结,或者说儿时的不甘转化成了一种执念,他要毁掉的是顾氏,还是顾善?

麦穗儿将资料重新放到原先位置,合上抽屉,她抿唇,起身翻查其他区域,试图找到有关他过去的一些线索。

但,一无所获。

疲惫的靠在柜子边,麦穗儿迟疑的从兜里翻找出手机。

她不想让顾长挚生气,但是,有些时候,不是她想这么做的……

窗外夜色愈发浓郁。

一望无际的黑暗里亮起盏盏星火,像是有温度,让人很想靠近。

顾长挚收回视线,他半躺在酒店套房玻璃垂地门下的软榻上,双脚虽随意的搁在米白色绒毯上,面色却不轻松。

揉了揉太阳穴,他闭上双眼,脑海里凌乱不堪,眼前总会不自觉冒出麦穗儿的脸,偶尔会有冲动想离开此地,想回家,但是……回去做什么?他不敢面对她,他想听她说话,又怕她激怒他……

眉心纠结,萦绕着化不开的烦躁。

“哦,长挚,真难得,我以为我们再没有机会聊天儿……”一道不太标准的美式普通话盘旋在半空,咬字特别重的儿化音显得尤其滑稽。

顾长挚睁开眼眸,望着桌上搁着的笔记本电脑,此刻与他通话的正是远在重洋外的易玄。

嗤笑一声,顾长挚有气无力的低声道,“你干的好事,我现在不想听解释或者道歉,给我治疗方案或者药物,我已经不太能控制住情绪。”

“这么糟糕,哦,这可真是个不幸的消息,我很遗憾……”易玄中文不错,奈何语气总是过于浮夸,他一本正经道,“不过,你不能把这个锅扣给我,我这些年的确没有找到有力的治疗方法,但我却非……非常信守承诺,并没有把你


状态提示:第76章--第3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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