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警备医院52号房门外。
耿朝忠和云蔚赶到的时候,郝可夫身上沾满了血迹,正低着头坐在那里,垂头丧气的朝着长条椅发狠。
“克成怎么了?”耿朝忠一把抓起郝可夫的肩头。
郝可夫抬起头,耿朝忠这才发现,郝可夫的脸上有一道由上到下,由深到浅的伤口,直接从额头划到了左脸,血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掉——这一刀,可以说让郝可夫完全毁了容!
“怎么了?!”云蔚也吃了一惊,这伤口,看着不深,但谁都能想到当时的惊险。
“就是今天那个周春林!我们没想到,他居然敢阴我们!”
郝可夫咬着牙,脸上的伤口配着狰狞的表情,让人感到分外恐怖!
“仔细说,说清楚一点!”耿朝忠盯住郝可夫的眼睛,严厉的问道。
“那个周春林,有功夫!”郝可夫接过云蔚递过来的手帕,捂住了额头,“我和克成本来打算跟着他,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蒙住头把他揍一顿。哪知道,他领着我们越走越远,一个不小心,他从一个拐角处冲了出来,一刀就划破了我的脸!克成上前帮忙,哪知道那个人是个高手!”
说到这里,郝可夫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恐惧,“那个人一刀接一刀,克成赤手空拳,我只看到他的身上沾满了鲜血!然后我也冲了上去,那人看到我们两个人,转身就逃,我担心克成的伤势,也没敢再追,只能先把克成送进了医院!”
“克成哪里受的伤?”耿朝忠问。
“腹部,肩头,胳膊,到处都有。”郝可夫眼睛通红,看样子都要哭出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耿朝忠又问。
“就在二十分钟前!”郝可夫回答。
耿朝忠抬起头,看向云蔚:
“云蔚,你回去通知八期的王剑秋他们,让他们在十分钟之内在医院门口集合!”
“好!”云蔚答应了一声,快步跑了出去。
“我去打电话,你在这里守着,这是十块法币,告诉他们,我们是党调处的,要是克成救不活,他们自己知道后果!”
说到最后,一股子煞气从耿朝忠的脸上迸发出来,郝可夫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耿朝忠疾步冲进了医务室,值班的护士看到耿朝忠如欲择人而噬的目光,早就闪在了一旁——这是警备医院,这种不顾三七二十一的莽汉,医务人员实在见得多了,都知道这时候绝不能触霉头。
“给我要鸡鹅巷53号!”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我是六组的方途,给我查一下前几天广州路43号里弄一个叫周春林的人的档案,此人是市电话局的。10分钟后,把此人的档案送到警备医院门口,记着,开车过来,要快!这个人非常危险!”
电话里传来应答声,显然,值班的人从耿朝忠的口气中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
耿朝忠放下电话,又回到了病房外,他一把拉起郝可夫,吩咐道:
“带我去事发地点!”
郝可夫站起身,快步向外走去,全然不顾脸上正在掉落的血滴。
十分钟后,两人来到了广州路东头的一处偏僻的居民区,郝可夫指着一处拐角,说道:“就是这里!”
“他向哪个方向跑了?”耿朝忠问道。
“这个方向!”郝可夫指了指北边。
北边,那是秦淮河!
耿朝忠突然明白了什么,“走,跟我回去!”
回到医院门口,王剑秋他们四个人已经等候在医院门口,耿朝忠走到众人面前,冷声说道:
“情况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周春林,正式身份是电话局员工。不过,现在他的这个身份存疑,如果不是心里有鬼,怎么会犯得着随身携带凶器,更不用说能够持刀打伤两名预备军官!
我怀疑,现在这个周春林已经逃到了秦淮河附近,打算乘船逃离南京,现在我给大家几个任务。”
耿朝忠环顾在场的六个人,最终目光停留在了王剑秋身上。
“王剑秋,你跟谢炎几个人,把秦淮河方圆五里内的两个码头都控制住,严禁任何船只出港!”
“好!”王剑秋回答。
“云蔚,你去电话局,打听一下,这个周春林平时都和那些人交往,还有把他要好的几个同事都叫过来。”
“好!”云蔚低头答应。
“可夫,你现在跟我回周春林的住宅,查清楚他的住处,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可疑物品,地道,暗室之类的东西。”耿朝忠又说道。
正吩咐间,远处传来一阵马达声,一辆小轿车驶近,一个急停,在众人跟前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邹正从车里走了出来,车上还坐着两个老队员。
“方途,发生了什么事?”
邹正一边把手里周春林的档案递给耿朝忠,一边问道。
“这个周春林,以一敌二,刺伤了胡克成,然后向着秦淮河方向逃跑了!”耿朝忠回答。
“我打电话给码头保安处,让他们封港。不过秦淮河上私船和画舫很多,人员极为复杂,排查难度很大。”邹正说道。
“没事,只要人不出港就行。”耿朝忠说道。
“大家都到汽车后备箱里拿枪,这个人肯定不是一般人,大家都多加小心!”邹正吩咐大家。
每个人都到后备箱里取了一把枪牌撸子和十四发子弹。
耿朝忠已经拆开档案袋,将周春林的档案又重新浏览了一遍,热然后给每个人传阅,说道:
“都把照片看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