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朝忠一愣。
他并不知道曲乐恒在复兴社执行委员会议上为自己据理力争,还以为这件事仅限于党调科的徐处长,曹光远有限的几个人知道,现在听王天木这么一说,倒好象南京尽人皆知的意思。
王天木看耿朝忠的神色,也猜到几分,诚恳说道:
“耿兄弟,我知道你胸怀大志,想要加入黄埔念书,但因为党调科的出身,多少有些不便,戴大哥说了,只要你愿意,加入黄埔的事情,包在他身上。如果实在走不开,上个半年一年的,只要成绩通过了,都不是问题!”
耿朝忠一听王天木此言,脸上顿时露出喜色,不过还是摆手拒绝道:
“王大哥,多谢戴大哥美意,不过此事曲大哥已经在帮我操办了,如果我再另托他人,曲大哥那边可不好看,这样,如果曲大哥那边不成,我再拜托戴大哥,如何?”
王天木一听耿朝忠说的在理,也不勉强,当下岔开话题,开始聊一些黄埔军校的趣闻和南京的奇闻异事,气氛倒也融洽。
这王天木东北人出身,非常健谈,一聊就又是一个多钟头,直到耿朝忠微微张嘴打哈欠,这才会意的告辞离开。
.............
邹正,萧洒,陈志平几个人一直在前院等候,看到王天木出来,邹正第一个就发问:
“怎么样?”
王天木摇摇头,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
“此人虽然年轻,但说话做事却滴水不漏,也不知道怎么历练的。寻常人见了一千大洋,就算推拒,也多少会露出贪婪之色,但此人神态却极为平静,似乎根本不把这一千大洋放在眼里。“
“钱财谁不爱,我觉得他是在装相。”萧洒撇了撇嘴。
“装相?给你一块大洋你的眼睛就发直,就是装也装不像!”邹正反唇相讥。
“胡说八道,区区一块大洋,怎能令我动心?至少也得一百块!”萧洒一脸正色。
噗!
旁边的陈志平一口水喷了出来。
王天木也笑了一下,继续说道:
“他刚才是真的不要,后来收下明显是权衡利弊之后才做的决定。这一点,我像他这个年龄的时候,做不到。”
“也就是说,他拒绝了?”
邹正的表情有点失落。
耿朝忠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是真心想让耿朝忠过来,与自己并肩战斗,现在看王天木的意思,显然并没有劝说成功。
“也不是,我没提。”
王天木摇摇头。
他知道,提这个事情早了点,戴老板的意思也是见机行事,不可操之过急,开始的时候留下个好印象即可。
越是能人,越不容易被财帛所动,这点,王天木心里很清楚。
“对了,王大哥,我们下一步怎么办?”陈志平心思全部都在任务上,开口就是工作。
“早川一死,奉天附近的特高课势必一片混乱,这个时候浑水摸鱼,正是立功的机会!”萧洒的脸上满是兴奋。
王天木的表情却并不兴奋,他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说道:
“屁,早川仟吉虽然已死,但是旅顺和奉天近在咫尺,关东厅势必会迅速派出人选接替早川,如果新来的家伙是个厉害角色,我们闹不好就要吃大亏!所以,千万别掉以轻心,我们现在蛰伏起来,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我估摸着,其余几个小队也已经到了,他们看了这个便宜,一定忍不住,萧洒,你给我放点风声出去,就说早川仟吉已死,奉天特高课一片混乱,知道了吗?!”
“好!”
萧洒脸上露出怪笑,这王大哥,绝对不是个好东西!
“走吧!”
几人聊了几句,正要推门离开,里院又走出一个人,正是耿朝忠的跟班小易,他走上前来,对着王天木一抱拳,开口道:
“王大哥,我老大说了,来而不往非礼也,他略备薄礼,送给几位兄弟,不成敬意。”
说完,他走到前面的钟表店里,端了一个大木箱子出来,放在了王天木四个人面前。
王天木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耿朝忠搞什么鬼。
小易打开大木箱,里面又是六个雕饰的特别华美的小木盒,小易将木盒取出,给了四人每人一个,然后又把剩下的两个递给了王天木和邹正,恭敬的开口道:
“这两个,一个是送给王大哥的夫人,另外一个是拜托邹大哥捎给曲大哥,其余几位兄弟,何时结婚烦请通知,到时候也有一份薄礼送上。”
几个人目瞪口呆的接过小木盒,想推辞,人家还有送给夫人和捎带给朋友的,也实在不好推拒,正寻思间,小易已经收拾好东西,走了回去。几个人只好拿了礼物,离开了钟表店。
“老大,你说送的是什么?”
刚走出门,萧洒就迫不及待的拆开木盒,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块银光闪闪的手表!
“浪琴!”
萧洒不由的喊出声来。
王天木一听,不由的也是一呆,此时的浪琴可不是后世的浪琴,浪琴早在1865年就进入了中国,一直是mín guó高端手表的代名词,这么一块表,如果在上海亨德利买,至少也得一百多块大洋!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打开,果然,每个盒子里都是一块浪琴,这耿兄弟,还真是财大气粗!
“我现在知道,他为啥看不上一千块大洋了.......”
王天木看着手表,喃喃自语。
..........
送走了王天木,耿朝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