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朝忠带着一身酒气回到了邹正养伤的地方。
“见到了吗?”
看到耿朝忠回来,邹正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露出期待的眼神。
“见到了,他让你好好养伤,不用担心任务的事情。等你伤好了,我会安排人把你送回去。”
耿朝忠边说话边坐到了邹正的床前,仔细观察着邹正的伤势。
不得不说,席一鸣这个江湖郎中还真有一套,经过几天的疗养,邹正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
“我不想回去,我的任务还没完成。”邹正摇摇头。
“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这是命令!再说,你已经露了相,再呆下去,不仅容易暴露,还会连累到我。这点你明白吗?!”耿朝忠语气严厉,面色严肃的看着邹正。
邹正沉默不语——两位战友义无反顾的为国捐躯,而自己却仍然苟且偷生,这让他的心里十分的不自在。
“如果你只是因为自责而留下来,那你就错了。”耿朝忠观察着邹正的表情,继续说道:
“还有,你们已经刺杀了几个日本商人,也算立下了功劳。安全的回去,对士气也是一种鼓舞。你也不想你死去战友的功劳没有任何见证吧?!这回回去,你把他们的丰功伟绩昭告组织内部,赡养照顾好他们的家人,这才是你应该做的。”
邹正抬起头。
耿朝忠的话说到了他的心里。
“好,我回去。”
邹正终于点头了。
耿朝忠面色缓和下来,脸上也露出笑容,他点点头,说道:
“你这次回去,如果能见到复兴社的邓先生,请问问他,济南火车站一位姓耿的家伙,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
邹正有点纳闷,实在搞不懂耿朝忠这个哑谜一般的嘱咐有什么意义。不过他还是点头应承道:
“行,不过邓先生是校长面前的红人,我不一定能够见得着。”
“见得着,一定见得着,你是复兴社初出茅庐第一功,只要活着回去,就一定能见得着!说不定,运气好的话,你还能见上校长呢!”
耿朝忠呵呵笑着拍拍邹正的肩膀。
校长?
邹正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虽然他是黄埔五期的学生,但是也就在毕业典礼的时候远远的见过校长一面,如果真的能见到校长本人,那可是莫大的荣耀啊!
邹正感激的看着耿朝忠,连声称谢。
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但是不代表他傻——事实上,能被挑选来东北执行任务的黄埔生,无不是军校里的精英。
他明白,耿朝忠让他回去,绝对是为他着想——既保住了命,又能在长官面前露脸,这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其实两人的年岁差不多,但是耿朝忠久经历练,看上去倒比邹正这个纯粹的军人老练很多。再加上,这个邹正为人朴实,也很对耿朝忠的脾气——毕竟都是军人出身,先天性的两人就容易相处,再加上耿朝忠刻意交好,两人的关系再度拉近,简直可以说无话不谈!
耿朝忠明白,邹正这次回去,于情于理都会受到嘉奖,毕竟他是复兴社成立以来第一个活着回去还立下功劳的人,这个意义可算是非同小可。如果这个邹正运气好又会来事,一定能够得到重用。
所以自己也是提前下点功夫。
再说了,自己对邹正可是实打实的救命之恩,只要邹正回去把自己的事情简单这么一说,复兴社的高层一定会对自己产生好感。
这样,也能冲淡自己身上党调科这层不好的形象。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黄埔军校里的掌故,耿朝忠看着天色变晚,站起身来说道:
“好了,还是老规矩,每天晚上我给你送菜,你可千万忍着了别出去,虽说日本人在奉天不能公开搜捕你,但是被东北军看到了,你也不好过。我先走了,时机成熟了我会派人把你送走。”
邹正连连点头,现在他对耿朝忠可以说是无条件信任,耿朝忠让他做什么,绝对没有二话!
耿朝忠走出邹正的安全屋,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臂。
邹正一直在养伤,自己何尝不是呢?!
..........
旅顺口关东厅特高课。
“复兴社?”
佐藤正男拿着手里的密信,又仔细的阅读了几遍,然后递给了身边的副官,吩咐道:
“给土肥原老师送过去。“
刚把信递出去,佐藤又改变了主意,拿回了信,站起身来说道:
“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土肥原就住在旅顺口海边的一座别墅里。
自从回到旅顺以后,土肥原足不出户,开始撰写他的最新大作:
《最近局势及帝国对满蒙之方略》
并且告诉自己的几个得意弟子,如无重大事情,不要来找他。
佐藤也摸不准复兴社这件事情算不算重大情报,不过还是抱着希望,驱车赶往了土肥原贤二的住所。
土肥原身着和服接见了穿着军装的佐藤正男,在仔细的翻阅了佐藤拿来的情报之后,一大一小两只三角眼里开始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佐藤,看南京的意思,是要在国民党内部,重新建立一个国民党!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号,显示蒋中正要在集权的道路上迈出一大步,也意味着中原大战后,南京政府内部的党同伐异会更加剧烈!”
“党中之党?”佐藤睁大了眼睛。
“没错,蒋中正对党内派系林立的局面早有不满,但是却一直没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