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逃犯左肩中弹,应该需要手术!”
“派人监视所有医院的外科医生,尤其是中国医院的外科医生!”
早川仟吉立即吩咐手下。
埋怨,悔恨已无意义,更何况,自己还有机会!
跑掉的那个年轻人正藏在一处低矮的民宿里,蜡黄的脸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嘴里不停的喘着粗气,他的左臂正被一条拧成绳子样的床单紧紧的勒住,以防止血液从伤口大量涌出。
“谢谢。你们是?”
年轻人喘了半天粗气,终于恢复了一点精神,咬着牙开口向站在旁边的周丙道谢。
“不用客气,也不用多问,这里很安全。”
周丙一边回答,一边看着手表。
已经半个小时了,耿朝忠应该也快回来了。
如果再不回来,那就一定是被人缠住了——如果是那样,麻烦可就大了!
那受伤的年轻人看到周丙的神色,也明白过来,他的眼睛里露出担忧和惭愧的神色,开口道:
“给您添麻烦了,希望那位兄弟吉人天相。”
不过,很快,他就从周丙的脸上看到了笑意,紧接着,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个满脸英气的年轻人轻巧的走了进来。
“怎么样,用不用去医院?”
来人人未到,话先到,周丙看着来人,皱着眉头说道:
“肩膀中枪,关键是子弹还留在里面,很麻烦。”
来人正是耿朝忠。
甩脱了追兵,他很快来到了和周丙约定的地点,不过这个年轻人看上去不是很妙——子弹留在手臂里,手术是不可避免的了。
耿朝忠皱着眉头,简单看了一下年轻人的伤势——枪伤在左臂和左胸的交界处,直接击中了肩胛骨,此处神经和关节密布,不像一般的穿透伤,很难处理。
自己办不了。
耿朝忠迅速搞清楚了状况,问周丙道:
“周大哥,你认识能做手术的医生吗?”
周丙点点头,又摇摇头。
作为东北军的军需处副处长,周丙一定是认识东北军内部的军医的。但是这种事情,又实在不好求人,一旦泄露,周丙的身份会有很大麻烦。
那年轻人看周丙的神色,知道事情为难,一咬牙,说道:
“两位,不用医生,只要一把钳子,我们自己动手!”
自己动手?
耿朝忠摇摇头,话说的简单,真要自己动手,一不小心弄坏了神经,手臂可就废了!
再说了,就算弄破了大动脉,光输血就成了问题,这种事情,可不是土医生办得了的!
“周大哥,这么样,你有认识的军医的地址吗?你不方便,我出面,不行把他绑过来也行!”
周丙摇摇头,说道:
“我认识的军医都在驻地,你要单枪匹马闯北大营?再说了,医院的外科医生,现在一定已经被日本人监视了起来,太危险了!”
耿朝忠又看了受伤的年轻人一眼,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那年轻人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邹正。”
假名。
耿朝忠一看这人的神色,就知道他没说真话,不过这倒无所谓,毕竟现在大家还没表露身份。
“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耿朝忠想了想,走了出去。
事到如今,还是给席一鸣打电话,看看这家伙有没有什么办法,毕竟席一鸣本身就是用来做后援力量的。
找了一个旅社,耿朝忠捂住话筒,给席一鸣拨通了电话:
“有人手臂受伤,需要手术,能找到医生吗?”
“能找到。”
“什么时候能来?”
“随时。”
话筒里的声音很轻松,看来席一鸣那边真的有办法,耿朝忠的心思顿时放下了大半。
“把地址告诉我,另外,我需要你帮我解决跟踪我的人。”
话筒里又传来了席一鸣的声音。
“为什么,你来干什么?”耿朝忠简直有点摸不着头脑。
“因为,医生就是我。”
“........”
耿朝忠无言以对。
告诉了席一鸣地址,耿朝忠迅速回到了伤员所在的地点。
“有办法了,我出去接医生,你们好好待着,别乱动。”
周丙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么办了。
看看天色,刚刚下午三点多钟,趁着天色没晚,必须抓紧时间,一旦天黑,凭现在的灯光和手术条件,做手术的难度会很大。
出了门,不到半小时,耿朝忠就又来到了满铁附属地。
与上回一样,席一鸣的办公室对面,依然有着一组特高科的监视人员,但是这回的监视者足足有三个——耿朝忠可没把握将他们一网打尽,他能做的,是尽量混淆视听,让席一鸣能够金蝉脱壳。
抬头看了看席一鸣的办公室窗口,窗口旁边的挂衣杆上已经挂上了一件黑色风衣和白色围巾——这是席一鸣准备就绪的标志。
耿朝忠不再迟疑,找到了旁边的一个公用电话,开始给附近的餐馆打电话。
“你好,我是北流路澄元商社二楼,我要定一盆米饭三个醋溜白菜,外加三个猪肘子,快点。”
打好了电话,耿朝忠买了一份报纸,点了一根烟,站在楼下开始抽烟等待。
不一会儿,附近餐馆的伙计拿着一个大红食盒从街口走了过来,耿朝忠见状,立即来到旁边的水果摊,苹果梨橘子挑了一堆,也不过称,直接扔给摊主一块大洋,说道:
“老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