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长时间,耿朝忠就来到了老德国,轻车熟路的把车停在监狱办公大楼门前,噔噔的跑上了楼。
舒尔茨早就从哨兵的电话里得到了耿朝忠的去向,早早就打开门把耿朝忠迎进去。
“耿队长,我把具体点的情报告诉你,你有没有什么行动计划?我在岛城的时间已经屈指可数了,圣诞节前我必须回到德国,我可实在等不了太久!”
刚一进门,舒尔茨就开门见山的说明情况。
“计划吗,当然有,不过我有一个情况必须提前跟你说明,进入胶澳总督府这件事情,我必须向刘一班报备,你跟我说的话我也必须跟他汇报。”
耿朝忠的回答也很直接。
“为什么?如果刘一班知道了这件事,我们一根毫毛都捞不着!”
舒尔茨一下就跳了起来,如果耿朝忠要告诉刘一班,那他还不如直接去找刘一班呢!
“不不不,舒尔茨先生,您想错了,我一定会把债券安稳的带出来,但是想要进入胶澳总督府,没有刘一班的帮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耿朝忠用坚定的眼神看着舒尔茨。
舒尔茨怀疑的看着耿朝忠,他实在不相信耿朝忠有什么办法在刘一班的眼皮底下把债券带出来。
“说说你的计划吧!”舒尔茨坐到办公桌后面开口。
“这个计划需要您的配合。”
耿朝忠好整以暇的坐到了舒尔茨的对面,开始述说自己的计划。
...........
山东路,李记裁缝铺。
一个面容清秀的大眼睛姑娘正坐在裁缝铺里间靠窗的木头凳子上,低着头,一针一线的缝着衣服,偶尔向窗棂外望一眼。
果然,那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又来了。
一张长长的驴脸贴在窗棂上向里面望,一双狭长但却精光四射的眼睛带着职业性的警惕,但是当他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严肃的面容就变成了“谄媚”的笑容。
没错,是“谄媚”,这个家伙笑起来都那么难看,让人一下子就联想到一头咧开了嘴在那嘶鸣的叫驴!
傅玉真厌恶的低下了头,站起身走到了里屋,开始从后门往外拐。
傅玉真最近有点烦。
真的很烦,老齐的死已经让她濒临崩溃了,而老齐的儿子,也是自己见过的那个齐佩云,竟然是一个出卖自己父亲的叛徒!
其实刚开始并没有那么烦的,因为刚刚见面的时候,那个姓丁的男人告诉自己,他是在三江阁的二楼上看到自己的。
这让傅玉真一下子就开心起来,虽然那个人唱歌很难听,现在看起来长得也不咋地,但他真的好有男子气概,西海岸边的小渔村,那明亮的月光,那挺拔的身形,那充满魅力的背影和简简单单的一句:
“我是一个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的人。”
都满足了她对一个男人的全部幻想。
在她的心目中,自己要嫁的人,应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就像自己的表舅和表叔那样。
可惜表叔已经死了,那个市井的传奇,所有人心目中的越狱之王,最终还是死在了他的最后一次越狱中。
但是她很快就失望了。
因为她发现,这个叫丁唯尊的男人并不是自己希望见到的男人。
是的,当时他用礼帽遮住了脸庞,明显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他的面容,又怎么会亲自过来找她呢?
更何况,这个姓丁的一身市侩气息,个子都赶不上自己,怎么可能是那个高出自己半头的同志?
傅玉真拐出了后巷,开始快步的往胡同里拐,但是身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真是一条癞皮狗!
“玉真!玉真!等等我,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红宝石蛋糕!”
身后传来了那条癞皮狗的声音,傅玉真的脚步更快了。
呸,自己才不爱吃红宝石蛋糕!
傅玉真加快了脚步,七拐八弯的穿过一座座店铺——山东路是中国人聚集区,这里的建筑既多又乱,并且四通八达,对生活在这里的傅玉真来说,是一个天然的好地方!
但是身后的那个人太狡猾了,无论她怎么走街串巷,但是只要一回头,那个人总能出现在她的身后,傅玉真心一横,直接绕到了山东路的大街上,如果这家伙要点脸,就不会再跟过来了吧!
但是她显然猜错了,虽然来到了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那个男人依然紧追不舍,甚至迈开腿直接追了过来!
傅玉真跺了跺脚,正准备回头冲着那个人怒斥,突然滋的一声,一辆黑色小轿车停在了身边。
“丁队长,好巧啊!居然能在这里碰到你。”
车窗里,一个同样身穿中山装,梳着二八分头的年轻男子探出头来,似有意似无意的瞄了傅玉真一眼,然后对着身后的人说。
丁唯尊恼怒的停下了脚步,先看了车窗里的人一眼,然后笑着对傅玉真说道:
“玉真,一会儿我再找你,我先跟同事聊一会儿。”
“哎呦,实在不好意思,没注意到丁队长是佳人有约啊!打搅了打搅了,我先走一步!”
车窗里的人似乎很是识趣,慢慢的往上摇车窗,重新发动了汽车。
丁唯尊摇摇头,正要快步追上眼看就要消失在街角的傅玉真,突然车又停下了,那个车里的人索性走下车来,一把拉住了丁唯尊的胳膊,嬉皮笑脸的说道:
“丁队长,你这样可不行啊!来来来,我把车借给你,保证你一追一个准!”
丁唯尊无奈的停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