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曲横了耿朝忠一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但是终于还是没憋住,没好气的说:
“你呀你,好歹还去了趟美国,就这么点儿见识?进了行动队,还怕捞不着钱?随便查个什么私货烟土啥的,那些奸商都上赶着给你送钱过来!真是目光短浅!因小失大!你也别问了,见了科长你就知道了!”
耿朝忠一脸的纳闷,但却没有再问,小轿车一溜烟儿的来到了党务调查科的办公楼前面。曲乐恒在前,耿朝忠在后,一前一后的上楼来到了科长办公室。
敲门进去,刘一班满脸倦容的坐在办公桌后面,正拄着胳膊揉眼睛,看样子刚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
“小曲,你出去吧!”刘一班努力的睁了睁眼睛,吩咐小曲出去,门刚一关上,刘一班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
“耿朝忠,你好大的胆子!”
耿朝忠一脸迷糊的看着刘一班,张嘴问道:
“老大,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我问你,刚才是不是去交通银行兑换我给你的支票了?”刘一班冷冷一笑。
“是啊?上午我给几个兄弟分派了任务,让他们去盯领事馆和满铁了,给了他们一笔活动经费,还是我自己垫付的。今天出去叫了个黄包车才发现,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了!所以下午我就去银行换点现大洋。”
耿朝忠一脸无辜。
“呵呵,兑换现大洋没问题,经费本来就是让你花的,不过可不是让你汇到国外炒股去的!你说说,你前脚兑换了大洋,后脚就要把钱汇到国外,耿朝忠!你把党纪国法放在哪里?!”
砰!
刘一班站起来厉声质问,同时再次猛拍桌子,桌子上的茶缸档案文件被拍的一阵乱跳。
耿朝忠大惊失色,一脸惊慌的低下头,不住口的解释:
“科长!卑职真的没有把钱运出去逃跑的打算!卑职真的只是想为科里多赚点钱,也好让咱们的行动队早日壮大啊!“
“赚钱?这种事情是你考虑的吗?!别以为我看不清楚你那点花花肠子!当初看你老实,才把你召进行动队,没想到你第一天就敢私吞公款中饱私囊!再说了,你要做也就做了,怎么就敢在交通银行做?!你是不是不知道交通银行是谁家的地盘?!这事要是徐处长知道了,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刘一班边说话边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面目阴沉的盯着耿朝忠的脸,继续问:
“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想把钱运到国外?现在老实说,我还可以保你,要是真的被上面知道了,那可就不是你退还赃款能解决的了的事情了!弄不好,你得上军事法庭!”
耿朝忠一脸委屈的看着刘一班,那神情感觉比窦娥还冤:
“老大,我真的没那份心,您知道我刚从美国回来,这一千大洋也就400美元,到了国外根本就不经花!我真的是为行动队考虑。您算算,一个行动队员,一把盒子炮16块大洋,配上子弹啥的怎么地也得20块大洋,招满20个人就是400大洋,这还不算人吃马喂和活动经费,如果再要买个房子做安全屋什么的,那就更没谱了,这一千大洋连半年都撑不了啊!可您当初给我经费的时候,说好的是一年!我要不想办法,还怎么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
耿朝忠这一通话说完,刘一班的表情忍不住一滞,想到当初在老德国,耿朝忠还给自己奉献了一张价值一万五千大洋的债券,不由得也有点心软。再说了,这回也就是敲打一下这小子,免得他不知法纪,无法无天。
想到这里,刘一班的神情也略略缓和,他拍拍耿朝忠的肩膀说道:”小耿啊,我知道你也是一心为公,但也不能拿钱去炒股啊!你是不知道这股票的深浅!你知不知道,上海很多人炒股票都赔的血本无归!外滩的巡警每个月都能从黄浦江捞起几具因为炒股破产跳江自杀的尸体!“
耿朝忠一看刘一班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打算再追究此事,其实耿朝忠心里清楚的很,刘一班这是挟恩图报,再说了,刘一班一直没把柳直荀的死因泄露出去,也是一个控制耿朝忠的手段。不过耿朝忠正是要利用他这一点,投其所好,将刘一班不知不觉的引入自己的套路中去。
“科长,我知道您体恤下情,可是,我也确实懂点股票期货炒作的事情,我在北平的时候,就曾经跟一个燕大的教授学过一点这方面的东西。对了,还有件事,我必须提醒您。您手里的那个债券最好立即卖出,因为我感觉美国的股市很可能要暴跌了!万一跌下来,您手里债券的价值就很可能打对折。”
“你还懂这个?”
刘一班眼睛一亮,盯着耿朝忠问。
“嗯,只是略懂,您知道的,我前段时间炒股票赚了一点小钱,这才有机会去美国游学增长见闻。依我的看法,这道琼斯指数高位横盘已经很久了,一旦下跌,幅度会非常可怕。我去美国,就是为了高位放空道琼斯指数。”
耿朝忠边说话便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张费加罗金融时报,指着上面的道琼斯指数给刘一班分析。
“哦?你确定?现在市场这么好,你竟然买跌?我看国内的华商涨的还挺好啊!”刘一班很是感兴趣——所有cc系的高官都对这个感兴趣,甚至直到解放战争后期,党调处,也就是后来的党通局的官员还在上海大肆炒作黄金外汇。
“科长,如果您相信我的话,就用一笔钱去放空道琼斯指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