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空依旧是晴朗模样,路边各类障碍物投落阴翳斑驳,就如同寂静着的沉默着。
目暮七月带着蠢狗去做第三个月的宠物体检。
蠢狗已经不再像当初那般孱弱,现在已经接近十三千克,壮实的很,而且更加的顽劣,几乎没有一刻能安静下来。
目暮七月有些头疼的看着打完针从宠物医院出来的蠢狗。
“起来,别装死。”目暮七月冷声呵斥它。
然而蠢狗早已经摸透了她的脾气,知道她不会真的把它怎么样,所以就死活赖在地上不肯起来。
“你已经长大了,我不能总是抱着你,你明白吗?”目暮七月试图和一只狗讲道理。
然后,她就看到蠢狗眼泪汪汪的看了她一眼,开始呜咽起来。
目暮七月:“……”
总觉得蠢狗在说,说好的出来玩,没想到你居然骗我来打防疫针。
目暮七月无奈,只好蹲下身子抱起它。
蠢狗马上就欢快的舔了舔她的脸。
目暮七月一脸麻木,警告道:“最后一次。”
结果,蠢狗舔的很欢了。
安室透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本来有些悲伤的表情瞬间被冲淡了不少。
目暮七月看着停在她身边的马自达,停了停才反应过来是谁的车。
她有些疑惑:“安室?”
“上车吧。”安室透指了指她怀里的蠢狗。
目暮七月也不拒绝,打开车门就做上了副驾驶。
安室透询问道:“我送你回家?”
等他问完这句话,就见她毫不犹豫的摇头。
安室透不解:“你想去哪?”
目暮七月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打发时间,所以她说:“附近找一家咖啡厅就好。”
安室透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不是又逃课出来的吧?”
目暮七月摇头,肯定的说:“没有。”
然而这次她却没有骗过安室透,因为他已经见识过她一本正经的说谎话的样子了。
看着安室透一脸怀疑,目暮七月嘴角动了动,只有承认道:“好吧,我确实逃课了。”
安室透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或许是叛逆期到了?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目暮七月不满。
然后她又想到了可以打发时间的地方,她在日本还没有去过的。
“你送我到电玩室也行。”自从六年前去美国那次和朱蒂玩了两天,她还没有再次尝试过这种有趣的游戏。
安室透听了她的话,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然后启动了车子。
目暮七月看着不断错过的咖啡厅和电玩室,马上就明白对方并不准备送她去那些地方。
大约过了几分钟,安室透才说:“小孩子喝咖啡不好。”
“我……”已经成年了。
但还没等目暮七月说完,安室透又说:“电玩室也不适合,那里太乱了。”
等他说完,目暮七月忍不住凑到安室透的耳朵边,玩味的说:“安室,我已经成年了。”
她呼出的热气在她不自觉的时候就喷洒到安室透的耳朵上,然后安室透握着方向盘的手就紧了紧。
然而这些目暮七月并没有注意到。
看到安室透不再理会她,她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用手抚摸着蠢狗,渐渐的,蠢狗就开始昏昏欲睡。
马自达飞快的行驶,路上的景物不断的向后退,就像一副晕染过度的油画,物与物之间不断纠葛。
等过了半个小时,目暮七月目光闪过了然。
这个方向,尽头通往的就是东京市的墓园,几乎东京所有的人死了以后,都会被葬在那里。
她杀过很多很多人,但还没有给谁上扫过墓。
墓园凄冷,连温度仿佛都比市区低了很多,衬得整个地方都低迷和沉寂。
偶然有飞鸟发出唳鸣,盘旋在这片死亡之地。
目暮七月踏出车门的时候顿了顿,然后摸出了背包里安室透买给她的那把折叠黑伞。
黑伞撑开,仿佛整个天空都暗了下来。
蠢狗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也老实的自己下来走路。
安室透一言不发,目暮七月则同样如此,只跟在他身后。
墓碑上的人很年轻,长相虽然不够帅气,但别有一番硬朗和爽利。
伊达航。
对于这个名字,目暮七月还是知道的,目暮十三下属高木涉最崇敬的前辈,昨天的高木涉被绑架的事也是因他而起。
安室透默默地放下一根牙签,却什么都没有说。
在这个据说生者说话能通达地狱的日子,安室透的祭拜显得很平淡,但他眼睛里透露的却是肃穆和追忆。
大约过了两分钟,安室透就准备离开。
目暮七月自然还是跟着他。
“我还从来没来过这里。”目暮七月说。
安室透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总觉得她还未说完。
“但我希望我永远不会被埋在里面。”目暮七月的声音有些缥缈,却带着令安室透惊讶的执着。
目暮七月说完,就看到了前来的两个熟悉的人。
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
只是她和安室透已经走到了一颗大树后面,他们并没有看到她和安室透。
他们将一束鲜花放置在伊达航的墓前,然后开始低声交谈。
高木涉将一个戒指放在伊达航的墓碑前,却意外发现了已经存在的一根竹制牙签。
看到高木涉的目光开始环顾四周,目暮七月拉着蠢狗往树后躲了躲。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