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研被他抱着,也被围,他的呼息烫到她颈侧皮肤。
梁研有点迷惘地站着,直到沈逢南说了一句:“你想错了,梁研。”
他的声音实在糟糕,语气却郑重,似乎已经从刚刚短暂的失态中清醒了。
先前的那一声“研研”竟有些不真实。
梁研皱了皱眉,“我不懂。”
她说话的时候嘴巴贴着沈逢南的肩窝,闷得很不舒服。
她伸手推他。
沈逢南抱得紧,梁研的手肘抵在他胸口,没什么作用。就像在传销窝的那个晚上一样,他如果认真,她那点劲根本没处用。
“我很难受,你别抱着我。”梁研说。
沈逢南僵了一下,然后松开了她的身体。
整个客厅只有卧室那一米光线,门边这一处很暗,梁研抬起头也看不清沈逢南的脸,只有模糊轮廓。
在昏黯中,梁研听见他的声音,沙哑,凝滞,像一口旧钟,沉重地压着——
“那你别走。”顿了一顿,他的语气低下来,“至少给我两分钟。”
“好。”
梁研答得很快,好像没有思考过,沈逢南愣了愣,过两秒,牵住了她的手,“去卧室。”
梁研跟着他进了房间。
沈逢南开了灯,把她带到床边,“你坐。”
梁研看了一眼床,被子叠得好好的,他没有睡过。
梁研在床尾坐下来,抬头看着他。
屋里灯光明亮,沈逢南的脸庞有些苍白,眼角血丝明显。
他随手拉过桌边的椅子,在她面前坐下来。
“你早上说的那些……”
仅讲了半句,便想起全部,他心中闷滞,“抱歉,我知道那些事让你难受,但我没法不提,梁研,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那么想,我没觉得你……”
后面几个字说不出来,他的声音隐掉了。
屋里突然安静。
梁研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过了几秒,问:“那你怎样想?”
沈逢南沉默了很久,慢慢地垂下头,漆黑的眉蹙紧。
“我很难过……”
梁研,我很难过。
几个字低得几乎听不见。
他抿紧了唇,手捏着椅子边缘,没有别的话了。
这一次的安静持续了半分钟。
梁研突然站起来。
沈逢南抬起头,梁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所以你没有后悔,是么。”她认真地问,“我有没有理解错?”
沈逢南望着梁研的眼睛,点头,“是,我没有后悔。”
“你没厌恶我?”
“没有!”
“喜欢我?”
“嗯。”
梁研定定地看了他几秒,心口莫名鼓噪。
再看几眼,喉咙就干涩了。
这感觉很陌生。
她忍不住想,他说喜欢她,没有厌恶她,是不是也就不觉得她脏?
这个答案很简单——
试试就知道了。
梁研没有犹豫地朝沈逢南走一步,低头把自己的外套脱了,搂上他的脖子。在沈逢南微怔的时候,她已经坐到他腿上,唇贴着他的嘴巴。
梁研没有吻技,她的亲吻全凭一腔冲动,毫无章法地在他唇上吮了几遍,根据那几次浅薄的经验,她将舌头伸进去,横冲直撞,将他的气息也带乱了。
她的身体没有坐稳,屁股往下滑,沈逢南扣着她的腰将人搂紧。
也许是梁研的急躁影响了他,沈逢南的回应也有一些凶,很快就变成他在亲,而梁研只有承受的份。
梁研的肩膀微微发颤,突然推开了他的头。
她把自己的毛衣脱了。
沈逢南把她抱起来,没有看路,脚步仓促地到了床边,将怀里的人放到床上,他一只手拉开叠好的被子,另一只手帮梁研脱掉鞋。
梁研松开了他的脖子,躺着喘气,顶灯太亮,她难受地眯了眯眼,沈逢南的手掌盖过去,帮她遮了一下。
梁研闭上眼睛。沈逢南关掉顶灯,将壁灯打开了。
柔黄的暖光笼着整间屋。
沈逢南靠过去,隔着一掌的距离看她。他的眼睛漆黑,胸口起伏明显。
梁研睁开了眼。
目光对上的时候,两个人都怔了怔。
一起一伏的呼吸绕在一块儿。
这种感觉很奇怪,好像谁都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却又十分默契地停在这儿,觉得应该说点什么。
半晌,梁研说:“你现在也可以后悔。”
沈逢南看着她,有些想笑,喉咙却哽了一下。缓了两秒,他终于还是低声笑了。
“我有什么可后悔的?”
他靠她更近,深深地看着她,“你呢,你会么。”
周围很安静,没有人应声。
梁研的回答是翻个身,坐到他腰上,帮他脱掉了上衣。
他们突然都有些急切,衣服一件件丢在地上,到最后,梁研身上剩了两件,而沈逢南只剩一件。
梁研趴在他胸口解胸罩的扣子,沈逢南扣住她的手,低哑地问出一句:“你……怕吗?”
怕什么?
那些噩梦么。
梁研停顿了一下,有点奇怪地想,这怎么会一样?
和憎恶的人一起是耻辱,和喜欢的人一起是什么样,她很快就能知道。
梁研低头亲他嘴,慢慢地说:“没什么好怕的。”
沈逢南没有再问什么,他的手盖在梁研的手上,帮她解开了搭扣。
她确实不害怕,只是被沈逢南抱住的时候,她有些颤抖。
肌肤相贴的时候,梁研不可避免地记起了某些遥远的灰暗的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