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邢老夫人只是停顿片刻就又继续说道：“善儿他要老身把红曲院给封起来，还让老身把红曲院里谦儿的那些妾室都撵出去。老身叫你来，就是想问一问你的意见。”
江湖上的人大概跟他们这些寻常人不太一样，善儿也不知道是在师门里受了什么样的教育，竟成了个死脑筋，一大早就跑到她这里来说自己哥哥的不是，还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样的挑唆。
“封了红曲院？”沈思瑾一脸惊讶。
阿善竟真的跟祖母说了……
暗叹一口气，沈思瑾故作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封红曲院？”
邢老夫人狐疑地打量着沈思瑾：“老身也觉得奇怪，想来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吧。”
“有人跟他说了什么？”沈思瑾的眉梢一挑，笑着问道，“祖母的意思是怀疑我教唆了阿善？”
“不然呢？”邢老夫人镇定地看着沈思瑾，“咱们邢府还有谁能跟他说这样的事情？”
沈思瑾笑笑，走到一旁坐了下来，淡然笑道：“就算是我跟阿善抱怨过，祖母也不该找我来说这事儿。”
“怎么不该？”
沈思瑾哂笑一声，道：“祖母难道忘了我嫁进邢府之前祖母与夫君都跟我说过什么吗？过门之后我竟才知道邢府里还有一个红曲院，这事儿我还没想着要来找祖母说理，祖母怎么就先找我来了？”
邢老夫人的眼神心虚地一闪，可也只有片刻：“红曲院怎么了？在这江陵城里，还有哪个男人是没有妾室的吗？不过就是几个奴婢，还值得一提吗？”
沈思瑾转头看向邢老夫人：“既然不值一提，祖母和夫君又何必一直瞒着我？祖母也说了，几个奴婢罢了，她们的去留还不都是我说的算？
事到如今，这些事情不提也罢，但是祖母，有些事情，我不提，祖母最好也不要提起，话说得太明白，也未必是件好事。”
邢老夫人无言以对。
没听到邢老夫人的反驳，沈思瑾暗笑，又下了一剂猛药：“对了祖母，我那私库的钥匙是不是还在庾管家手上？让他拿给我吧，我想取点儿东西出来。”
邢老夫人的心猛地一颤，抬眼颇有些警惕地看着沈思瑾：“你又要取什么？之前不是才取过一次？”
沈思瑾泰然道：“上一次只取了一些首饰出来，可眼看就要换季了，我想再拿点儿东西出来用。”
邢老夫人移开视线，伸手端起了茶杯：“想用什么只管去买不就好了？何必费那个力气去私库里找？让余珍带你去账房取点儿钱，缺了什么就去市集上买。”
沈思瑾哂笑道：“集市上的东西哪比得上家父给我搜罗来的那些东西？尤其是秋冬两季要用的东西，基本上都是从北边邻国带回来的，在咱们江陵的市集上哪里买得到？”
“那可说不准，”邢老夫人展颜微笑，“这东西可不可心啊，是看眼缘的，你且去市集上转一转，指不定就能瞧上什么好东西。若实在是买不到合心的东西，老再让庾国带着你去私库里取。”
犹豫了一下，沈思瑾才点了点头：“那也成。不过我那私库是在什么地方呢？怎么取个东西还不方便？”
说这话时，沈思瑾一直目不斜视地看着邢老夫人。
邢老夫人的心头突地一跳，隐约觉得沈思瑾像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样子，可转念一想又觉得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事儿连邢谦都还不知道，沈思瑾又怎么会知道？
邢老夫人心里打鼓，瞧着连气势都弱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