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势自然一点,两位将头稍微抬高一点,用微笑的目光看着远方,对,就是这样,记住微笑。”
摄影师躬着腰,将头埋在摄影机后,亲切的对镜头前的两位新人说。
两位新人身穿白色婚服,面相普通,但一高一低的身高却使两人出众,高的那人穿纱裙,是妻子,无论站在那里都比附近的人高一头,矮的那人穿长裤,是丈夫,但身高却是妻子的一半,于是站在妻子的纱裙上,纱裙遮住一条木凳,以便夫妻能处在同一高度,目光一致,共同迎接美好的未来。
他们昨天是兄弟,今天则成为夫妻,亲上加亲,更加牢不可分,也就不畏世人怪异的目光,不解的疑惑,勇敢站出来,披上爱的婚纱,携手共步婚姻的殿堂。
“好。”婚纱摄影师提醒,“记住这种感觉,就是黎明太阳初升时的照在脸上的那种温暖的感觉,你们心有灵犀,会心一笑。”
新郎抱住妻子的腰,妻子双手张开,面目含笑,享受着轻风吹来的舒爽,头上柔软的纱布如轻烟飘动,仿佛置身于某条豪华游轮的船,踏着大海的波浪,涌起的浪花为他们欢呼、歌唱,直至幸福的殿堂。此刻,他成为了最美丽的妻子,或者,最幸福的男人,闭上双眼,鼻中嗅入的便是幸福的味道,幸福如血液流通全身。
“好。我按快门了。”婚纱摄影师说,一边把手按向快门键。
天上忽然落下一只白色大鸽子,白极熊一般大的身形挡住了夫妻两人幸福的视线,猝不及防,妻子吃了一惊,向后便倒,丈夫则成为了妻子倒地时的垫背。
夫妻的哎哟声与快门键的咔嚓声同时响起,但摄影机后随即冒出一颗秃头,好像榨油的肉锤,油光亮,所幸两鬓还有些稀疏白的毛,犹如荒凉草原上的杂草屈指可数,这时似乎根根直立,有怒冲冠的气势,大声斥责道:“哪里来的什么东西?难道不知道这里在拍照吗?好端端的相片都被你毁了。”
然而当他看清是一只前所未见的大鸽子时,吓得双眼直,眼珠子都快掉落,本该作的怒气顿时也消失得无影无形。
诺枫从鸽使二十八背上跳下来,满面堆笑,道:“对不起,吓着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
夫妻两人站起来,高的俯视诺枫,矮的则微微抬头,神情倒无责备之色,矮的那人向诺枫介绍妻子,眼神犹如钢铁一般坚定,“他是我妻子。”
诺枫抬头,望向这个长人,阳光透过他,在他身前形成一条黑影,感觉就像面对一道高崖,诺枫不由得退后一步,才看清楚他的相貌,宽阔泛黄的脸,五官硕大,大嘴上虽然有口红遮掩,但掩盖不住那黄的门牙。他的脸可能没洗干净,或者说流汗过多,诺枫看见了他嘴上刮过的胡渣,给诺枫的印象是,这个妻子很高,并且有多高就有多丑,不像是一个女人。
诺枫微笑的点了点头,道:“你好。”
高大的妻子似乎颇为感动,紧紧的拉住了丈夫的手,将丈夫孩子一般的单手抱起,用粗重但是温柔的嗓音道:“谢谢你,即便我是男人,但我也会做他最温柔的妻子。”
诺枫相当惊讶,“原来你果然是男人,但是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爱情。”妻子解释,“在从前,我与他是无话不谈的兄弟,我们都曾结过婚,但在结婚后的日子里,我们并不感到幸福,我们都不了解女人的心思,想到最多的,还是以前与兄弟一起度过的时光,所以,我们都离了婚,为的就是能永远跟昔日的兄弟再一起。”
说到这里,两人目光相对,这一瞬间深情的彼此凝视,仿佛要直到天荒地老。
诺枫听得一头雾水,看得也是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一些祝福的话,比如白头到老,子孙满堂之类的,然而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
鸽使二十八拍拍翅膀,道:“诺枫,既然到了汤粥村,那我们就再见吧!”
婚纱摄影师喃喃自语道:“不仅大,还会说人话,是不是我在做梦啊?”
诺枫笑了笑,“大叔,没有做梦哦。你看见的都是真的,它是武皇大会的鸽使二十八号,负责送邀请函的,顺带送我回来的。”
“没想到它还能载人……”高个子妻子思索,水汪汪的眼睛里忽然闪出耀眼的波光,照在鸽使二十八身上令其羽毛直竖,“鸽子先生,你既然能载人,能否将我们夫妻两人载到天上,我们要将我们的爱向全世界宣告。”
鸽使二十八‘咕’了一声,“我是送信的鸽子,不能将你们两个同时载到天上。”
但这直接的拒绝丝毫没有打动夫妻两人灼热的心,他们又有了主意,“那让我们登上世界最高巅,向世人展示我们的爱。”
“等到我们爬山之后,我们还要来参加武皇大赛,赢得比赛,站在总冠军的位置向世人宣告,我们不仅能结婚,还能赢过所有人。”高个子妻子激情澎湃的接着说,“武皇大赛是每年的四月二十八举行吧!那么还有十天的时间。”
鸽使二十八点点头,道:“没错,但是报名必须在前一天赶到这里,也就是四月二十七号,由早晨的八点到下午的六点,迟到的就失去报名资格。”
夫妻二人道:“时间足够了。”
诺枫转身,向他们挥挥手,“那我也该回去了。”
鸽使二十八一翅飞向空中,忽然问男孩,“你送出这么多的邀请函,自己要参加比赛吗?”
诺枫挠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