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老余头朝着地上吐了口绿痰,“你就见过一面?怎么你采的夏枯草,那姓严的就收了,我们送去的,他就不要?”
话音刚落,老余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破破烂烂的夏枯草丢到了地上,“夏枯草,山里确实不少,你说,陈家媳妇,你说说,我这是不是夏枯草?”
蒋慧冰虽然没完全明白,可也知道了个大概,接口道:“那老板不收你们的草药,是他和你们的事情,你找我儿子干什么!”
“哼!陈家媳妇,你这话可就不中听了,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你家没有饭吃,可是各家各户从地里拿东西来接济你们的,不然陈阳这小子能长这么大?”
“你少放屁,还不是你们踩坏了我们家的地,那些菜是赔偿,天经地义!”陈阳激动了起来。
蒋慧冰看儿子这么激动,赶忙紧紧拽着陈阳的手臂,生怕他一时冲动起手来。
“好,好,小崽子口气还真够大的,这才多大,连我这个村长都不放在眼里了!”
“村……”陈阳刚要开骂,蒋慧冰狠狠的掐了掐他的胳膊,陈阳瞧着母亲的眼睛,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村长,孩子不懂事,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过我家阳子,确实跟那个老板不熟,我们家的情况,村里的哪个人不知道?”蒋慧冰扫视了一下院子里的人,有些村民不由的避开了她的眼睛。
老余头从怀里抽出一根烟枪,压了压烟叶,拿出一个粉色的打火机,不紧不慢的点着,狠狠的抽了一口。
陈阳瞧着老余头的样子,真恨不得抓过那小破烟管一膝盖撅折。
“陈家媳妇,我们也不是为难你,这些夏枯草,可是我们昨天忙了一天,你儿子既然是咱村的人,这忙他不帮也得帮!”老余头这话透出一股子狠劲。
院子里的人见村长放了这种话,一个个把身上装夏枯草的袋子往院长身前放,没一会,竟然也有一座小山的大小。
“你别欺人太甚,小心我报警。”陈阳冷冷的说道。
可这话一出口,这老余头竟然呵呵的乐了,从身上那灰色的破西装中,掏出手机晃了晃,“报警?来来来!”说着就把电话递了过来。
陈阳伸手要接,却被母亲一把给拦了下来,蒋慧冰皱着眉瞪了一眼他,转脸赔笑着说道:“村长,你消消气,这件事阳子确实没有办法。你行行好吧,等以后阳子出息了,绝对不会忘了大家的,这件事办不成,大家要怨,也都记在我的身上吧。”
听着母亲哀求的语气,陈阳只觉得心都快要裂开了,上次夏枯草是赚到了自己的学费,再过几个月,自己就可以离开这个让人恶心的故乡,可是自己能走,母亲却还要留在这里,看着几亩荒地,守着这间破屋。
陈阳身子微微发抖,他真想像余建一样,犯起混来,照着这院子里的人,一人头上来上一板砖。
“求求你了,村长!”蒋慧冰低声下气的说道。
“哼,今天这事没商量,这些夏枯草,让你儿子拿去卖给严老板。”老余头啪叽啪叽的嘬着烟。
“可……”蒋慧冰没有话说了,她这一辈子知道,被人欺负是没什么道理好讲的。
场子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陈阳突然发现有些奇怪,余雅和余建都没有出现,这时,母亲突然开口了。
“好,好吧,这下草药就留下来,我和阳子帮你们去卖!”最后一个卖字,蒋慧冰说的很重,可这已经是她最大的反抗了。
“妈!这些都是破烂!”陈阳焦急的说道。
蒋慧冰拉了拉他的手,眼中竟然满是哀求。
陈阳没有再说下去,瞧着地上小山的一样的夏枯草,这些草药和他用神奇影像找来的相比,简直不能称作草药,就连自己这样的外行人,也知道没人会收这些杂草一样的东西。
老余头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意,把旱烟在鞋底磕了磕,连看都没有看蒋慧冰和陈阳,自言自语一样的说道:“东西就放这了,咱们都是一村的,严老板当时收的价钱可都是25,我们这个嘛,算我们吃亏,算个20,你儿子要能卖的高,那其余都是你们的,也算是村里给他凑的学费。”
陈阳咬的牙齿咯咯作响,这么不要脸的话,他听着只感觉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