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大朝会,即是每年的围猎都会发生一些事。前年是泾阳王出事,去年是河清王出事,而泾阳王和河清王都是朕至亲的兄弟。如今朕身边已经没剩下什么人了,加上近日朕所做的这些举动,保不齐今年出事的就是朕。所以朕不得不防啊。”
凤染垂眸说着,又抬头看向萧君尧。
“皇叔今日进宫,莫不是担心朕吧”凤染唇角微勾,笑问。
“少元不放心,便托本王进宫一趟,既然陛下有所防备,那便是再好不过。”
不知为何,再对上他那双含笑的眸子时,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说一些违心的话。
凤染眸中的笑意渐褪,微微敛眸,神色不明地应了声“封将军倒是有心了。”
企望萧君尧能担心他,还不如妄想丞相能为他护国呢。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只听萧君尧又道“明日本王会与少元在这几处派隐卫看着,陛下大可放心。”
“那就有劳皇叔和封将军了。”凤染道。
正如月宝所的“情报”那般,丞相在猎场上果然有所准备,许是因为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吧,因此他并没有选在第一时间下手。
凤染坐在正中的御辇上,身子微斜,半倚在靠垫上,手中持着一个白玉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而摄政王萧君尧则与着镇国将军封肃一道,分别站在他的两侧。
丞相本想找机会近身,可在萧君尧那面无表情的注视之下,还是断了这个念头。
他心里暗骂着萧君尧碍事,可实际上却对他无可奈何。
此次围猎本是为招待来使的,因此不出意外的是,长欢公主也来到了现场。
今日的她换上了一身修身利落的骑装,一头青丝高高束起,与往日的温婉大方不同,此刻的她倒是颇有一种英姿飒爽之感。
“长欢见过陛下。”
“公主免礼。”
凤染抬了抬手,随之看了一眼不远处已然跃跃欲试的众人,便道“时间差不多了,都别在这儿待着了,进场吧。”
语毕,凤染便站起了身来,在小李子的搀扶下,走到了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旁。
宿主,小心,这匹马是被动过手脚的。
月宝提醒道。
凤染不动声色,一脸莫测地摸了摸它前额的鬓毛。
有办法控制吗
若是一坐上去就出事的话,还是挺难办的。
可以控制在半个小时内不出事。
月宝答。
半个小时粗略地算来应该是够了。
正当他欲翻身上马时,却见萧君尧牵了一匹通体乌黑的马儿过来。
“陛下还是骑这匹狮子骢吧。”
当萧君尧将手里的缰绳交给他的时候,他听清楚地到他在耳边说了一句“陛下勿冒险行事。”
凤染心情有些复杂,再看他时,他已经带走了那匹白马。
莫非萧君尧是猜到了他的打算
他确实是想向险中行,置之死地而后生。本来已经做好的打算,可却因他的一句话就轻易地动摇了。
将心里的情绪压下去了一些,他便翻身上了马,双腿轻夹马腹,便先走到了前面去。
他到前边不久,便见萧君尧骑了一匹玉狮子过来,而后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下。
狩猎开始后,众人便已纷纷策马没入了林中,随着羽箭划破空气的“嗖嗖”声响起,便有不少猎物被送了出来。
相比于众人的策马扬尘,凤染则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悠哉样。别人的马是在狂奔,而他的马则是在慢悠悠地走着。
于是理所应当地,他就被甩在了最后面。
他倒是没什么胜负心,因此能不能猎到猎物对于他来说其实不是那么重要。何况潘钊安排的杀手很可能就埋伏在密林深处,他可不会傻傻地自己跑到陷阱里去。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为何萧君尧也不去狩猎,而是如同他一般的慢慢悠悠地走着。
“皇叔不去狩猎么”凤染目视前方,用余光看了眼他所在的地方。
“无趣,不去。”萧君尧神色平静地说道。
凤染微挑了挑眉,倒是不再说话。
两人就这么静默地并驱而走着。
这让一直在暗中伺机行动的潘钊咬碎了牙。
“相爷,这摄政王明显是察觉到了什么,若是他一直跟在小皇帝身边,我们的人该怎么下手啊”
“你去引长欢公主过来。”
现在大梁暂且还需要萧君尧坐镇,所以这会儿他还没法儿对他下手。
可若是这萧君尧一直碍事的话,就怪不得他了
凤染一路悠悠哉哉地走着,在发现了不远处停了一只野兔后,便抄起了身侧的箭筒,拈弓瞄准那只兔子所在的方向,而后手松箭去,便射中那只兔子的后腿。
小李子见状,连忙小跑过去将兔子捡了回来。
猎到了这么只兔子后,凤染便打算回去了。可才收起弓箭,便见长欢公主骑着马朝着这处过来了。
“皇上你们原来还在后这儿啊。”
凤染复又抬起弓,对准了天边的一只飞鸟。
“公主怎么又折回来了”见那只飞鸟坠了下来,凤染又再次搭弓,又再瞄准了一只。
“长欢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皇上可否应允”长欢公主看了眼一旁的萧君尧,又像是怕被他发现似地,又极快地收回了视线。
“公主说便是。”凤染没看她,语气淡淡道。
“长欢冒昧,想与陛下赛一场,看到天黑之前,谁猎下的猎物多。若是长欢赢了陛下,陛下就允长欢一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