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起来,吃饭也再没跟吃猫食儿似的毛病,倒是叫人省心不少。

“不早了,朕跟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即位了。”康熙笑了笑,抬手揉了揉胤祺的脑袋,“小五儿,你知不知道织造府是什么地方?”

听着就不是什么正大光明之所,居然还有年龄限制。胤祺完全想不出第二个可能性,一顺嘴就把脑子里蹦出的那个词秃噜了出来:“青楼?”

“”康熙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可还没等他把手扬起来,一旁的黄天霸已经一个爆栗砸了下去:“混小子,成天都跟你爹胡学些什么东西!”

??

康熙愕然地转过头,完全想不明白这怎么就成了自个儿的锅:“天霸,你不能胡乱判案呐朕教他什么了?”

“那他是从尚书房学的,还是跟着张老先生学的?”

“谁知道这小子脑袋里成天都打哪儿塞的那些个东西朕何尝去过青楼那等不入流的地方”

噫,引起家庭纠纷了,好像。

意识到自个儿显然是猜错了的胤祺,此时依然处在居然被一向惯着自个儿的师父给揍了的深切茫然中。眼前的二位长辈严格说来其实算不上吵架,他那位皇阿玛的脾气简直好的不正常,好声好气儿地哄着他师父,抽空投过来一个“你小子死定了”的眼神。目光之锐利,叫仍在放空的胤祺猛地打了个激灵,福至心灵地大声道:“是是纳兰谙达说过来着!”

谙达,对不起了。

这个说法无疑是十分可信的纳兰容若这位出身正黄旗,父姓纳兰、母姓爱新觉罗的显赫贵族,在生活作风上却几乎彻底就是个汉家的fēng_liú才子。诗会词宴、青楼佳人,才子该有的元素一个都没落下,甚至还与那江南名妓沈宛育有一子,实在是背锅的最好人选。

毫无意外的,这个答案也受到了康熙和黄天霸的一致认可,家庭战争总算消弭在了爆发的前夜。胤祺这才松了口气,又试探着小心翼翼道:“师父,那织造府到底又是什么地界儿啊?”

黄天霸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跟你想的差得远了那里都是天地会的弟兄,个个儿都是惩恶扬善的好汉!”

“”感觉自个儿仿佛被恶了的胤祺茫然抬头,看向身边依然面色如常淡然吃饭的皇阿玛,只觉得心中实在忍不住的生出了浓浓敬意到底是怎么个宠法,才能叫他这个师父身在深宫这么些年,还依然是这么个性子的?

“皇阿玛,儿子斗胆猜一句师父当年一定是那种,见人就特痛快地承认自个儿是天地会的那种咳,仁人义士吧?”

康熙微挑了眉,却是忽然搁下了手里的碗,含笑缓声道:“这么一说当年朕第一次见你师父的时候,他对朕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他是天地会反清复明的好汉”

果不其然。胤祺一脸敬佩地点了点头,却又忍不住好奇地追问了一句:“那皇阿玛又是怎么答的?”

康熙促狭地望了黄天霸一眼,含了笑不紧不慢地开口:“朕答的是”

啪的一声,却是黄天霸忽然把碗扔在了桌子上,尴尬又气恼地别过了头去。康熙看向那个抿了嘴面色微红的青年,眼里的笑意清浅又柔和,语气仿佛带了淡淡的温然怀念:“朕答的是巧了,我也是。”

啧。

胤祺满脸嫌弃地看了一眼碗里的饭菜,忽然觉得这满满的一碗,装的一定都是极品的狗粮。

虽然固执地认为胤祺现在年纪还可毕竟也是康熙的吩咐。当天傍晚,胤祺就又被套上了一身侍卫的衣服,叫他师父领着悄悄地出了大西门。

一回生二回熟,胤祺这一次显然已熟练了不少。织造府就在城里,连西华门都用不着出,黄天霸引着他七拐八拐的进了一条胡同,那胡同本就十分简陋破旧,尽头更是被一堆乱七八糟的碎砖乱瓦堵得死死的,看不出半点儿有路可走的痕迹。

“近来没什么上房的条件,也没看过你的轻身功夫。”黄天霸负了手站定,轻笑着回身望向胤祺,“怎么样,能不能上得去?”

胤祺打量着那近两米高的废砖墙,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活动了两下肩胛和腕子,自信满满地开口:“师父帮我看着点儿要是掉下来了,可千万赶紧接我一把”

真正的轻功远没有前世拍戏时吊着威亚天上地下乱飞那般神奇,从理论上倒是更贴近于跑酷和特种兵的越障。在对于不能上天入地的现实感到短暂的失落之后,胤祺把目标下调到了飞檐走壁,依然抱着极大的兴趣投入了轻功的练习,如今倒也小有成果只可惜他如今毕竟年纪尚个头儿也尚显不够,真要上房还是有点儿吃力的。

提气凝神,气走檀中。瞅准了落点踩稳纵身,抬手在墙头轻轻一扒,整个人就稳稳当当地蹲在了墙头上。下去可就比上来要容易得多了,只需守住胸中那一口真气,身形微纵一跃而下。单手撑地稳住落势,便被黄天霸缓着力道拉了起来,笑着替他拍了拍衣服:“你这动作倒是好看得很,也不知是从哪里学的。若是再长个几年,小姑娘怕是要叫你迷得昏头转向了。”

“师父又拿我取笑了还有心情操心我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给我找个师娘”

胤祺促狭地回了一句,满意地瞧着他这位薄面皮的师父瞬间红了脸再不吭声,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来调戏这么一个清朗又干净的青年实在是叫人心情舒畅。无怪自家皇阿玛会心甘情愿地纵着他,任谁遇到这么一个人,想来都会忍不住的心生珍惜


状态提示:第56章 狗粮--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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