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郑娥的父母究竟是怎么走到一起的,萧明钰自然难以查证,而作为长辈的皇帝也因着些许的顾忌没有太过详细的说明。
所以,如今的郑娥与萧明钰只能凭借大概的线索勾勒出他们的经过。
郑娥想了想,把头靠在萧明钰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声音不知不觉间也低了下去,口上道:“峨眉倒是多有女尼,你说我娘当初要来这里,是不是原就有出尘之念?”
当时郑氏出面告发了郑家,虽说是因为高皇帝慈悲捡回一条命,但她未必也真想在皇帝的庇佑下过一辈子。也许,她最初便是想若是真能活下来,等风头过了便去峨眉出家,清清静静的度过此生。然而,大概是后来与李简的通信往来,了解渐深,她本人因生父不慈的缘故一贯仰慕年长的男性,不知不觉间便又转了念头,竟是真的喜欢上了李简。
只是,也不知她是怎么打动李简这个大龄老光棍的,最后两人一起离开京城,去了她原本想去的峨眉山,直接过起了神仙眷侣的日子。
萧明钰蹙眉想了想,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这个,倒是不太清楚。”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听父皇说过,你父亲乃是病逝,你母亲则是自尽而死——得成比目何辞死。似她那般的性子,总有些决绝太过,说不上是好还是坏。”虽说郑氏做母亲有些不尽职,可若非如此也不至于将郑娥托付给皇帝,也没有他们今日了。
郑娥微微一怔,倒是不知道这里头还有这么一出,认真想了想才抱着萧明钰的胳膊,与他道:“四哥哥,要是我以后死了,你可千万别学我娘,好好活着才好.......”
话还未说完,萧明钰已经垂头重重的在她的唇瓣上了咬了一口,警告了一句:“这种话,以后别再说了!”他语声微微有些沉,第一次和郑娥板起脸来,显出几分不悦来,“总之,只要我在,一定不会叫你有事的。”
郑娥眨了眨眼睛,对上萧明钰那双黑沉沉的眸子,到底还是没再说什么,只是把头埋在萧明钰的怀里,小声的应了一声:“好啦,以后都不说了。”她仰起头轻轻的用舌尖在萧明钰抿着的薄唇上舔过去,软声求恳道,“你别气了.......”
萧明钰的脸到底还是板不长——他总是没法子在郑娥跟前生气的。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抱着郑娥,轻声道:“以后别说死不死的了,真的很吓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道,“我以前就梦见过几次,吓得我好几天都没睡好,都要气死了......”
郑娥一双明眸睁得大大的,乌黑的眼睫微微上扬,黑白分明,眸光如水。她极认真的看着萧明钰,眼中似还有几分的疑惑和不解。
萧明钰却没再解释下去的意思,那些个噩梦早已被他遗忘的差不多了,如今更是连提都不想再提起。他把自己的下颚抵在郑娥的肩窝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嗅着那云鬓间的幽香,感觉着她温柔的气息,急促的心跳这才慢慢的平稳下来。
很早很早以前,他曾经梦见过郑娥好几次,有她落水的场景,也有她面色苍白的躺在病榻上早逝的场景......初时只是懵懵懂懂,有些不太明白,后来再梦见便越发觉得气恨起来,气恨起梦里无能的自己——比性命还要重要的爱人,梦里的他怎么能如此疏忽,怎么能没有把怀中的人守护好呢?
那种失去的痛苦,他是真的、真的不愿再去品尝。
萧明钰很快便转开话题,亲了亲郑娥的面颊,笑着道:“这儿风景不错,等回程路过这里,咱们再试一回吧?”他和郑娥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
郑娥面颊涨的通红,犹如染着霞光的嫩叶一般颜色浓艳。她咬着唇瞪了萧明钰一眼,气哼哼的鼓起双颊,就像是炸毛的小猫咪一样的小声叫了一声:“才不要!”
那么丢脸的事情,她刚刚一定是脑子坏了才会答应,才没有下回呢!
萧明钰不置可否的挑了挑长眉,那映着夕光的侧脸在一片山水的衬托中,犹如出鞘的长剑一般,带着一种极锋利的俊秀姿仪。他低着头,轻轻的吮吸着那微微嘟起的红唇,缓缓的把舌尖探入进去,犹如沙漠中渴求甘露的旅人一般急切而又耐心的汲取着一丝丝的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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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娥与萧明钰到峨眉金顶峰的时候,恰是六月二十日,再过两日便是郑娥的生辰。萧明钰想了想,找到了郑娥父母当年所住的故居,叫几个侍卫仔细的打扫了一番后,便把随行的东西一起搬上山,准备在这里暂住几日。如此,他们也能够在山上替郑娥过一回生辰。
郑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这左右荒无人烟的,要是真要留下来,那些侍卫还不知道要怎么安排呢。”
郑娥父母都不是那种追求享受的人,对于他们来说,隐居追求的便是平静安宁。他们想要的木屋不需要多么大或是多么奢华,只需要坚实牢固,看着简单朴素些便好。故而,这间木屋只有一间房,仅够郑娥与萧明钰休息,狭小的厅房里也塞不下那些个随行的侍卫。
萧明钰倒是已经想过了这个问题:“没事,让他们在边上搭个帐篷便好了。”
“这儿临近山顶,这么大的风,在外头睡帐篷多不好啊,”郑娥想了想,便道,“要不然就留三个侍卫下来就好,让他们厅房里挤一挤,其余人都去山下候着便是了。”
萧明钰仔细一想倒也无事——他们这一路十分小心,倘若是那些个上不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