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玉秀腰酸背痛起不来床,林潜去厨房烧了热水,端来房里给她洗漱。
玉秀裹上被子转了个身,面朝内侧,不理他。
林潜在床边默默站了一会儿,绞了条热毛巾,一只手小心地将人从被子里挖出来,要给她洗脸。
玉秀不得已转过身,瞪了他一眼。这人,一想起昨晚他那不管不顾的行为,她怎么求都没用,弄了一次又一次,害得她今天起不来床,她就又羞又恼。可是眼下看他闷不作声作小伏低的模样,又觉得心软。
哼,早知今日,何必昨晚呢。
玉秀哼哼地想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接过毛巾,自己把脸洗了,而后又撑起身子,想要起床。
林潜扶住她,道:“要什么?我拿。”
玉秀推开他,穿上鞋子,挪着酸痛的身子去衣柜里找衣服。
林潜跟在她后头,低声道:“去床上歇着吧,我来做饭。”
瞧他这可怜劲,玉秀又好气又好笑,眼下这么贴心,昨晚怎么不体谅她受不住呢?再说,若她真被他弄得一整天下不来床,连饭都要他端到床边,那才真叫没脸见人了,得给人取笑死。
她轻哼一声,到底硬不下心,道:“没到那份上,今天还有许多事没做呢。”
说着,她回头看了林潜一眼,咬咬唇,道:“以后你再那样,我就再不理你了。”
林潜抿着唇,没说话。其实昨晚他原想着媳妇儿身体柔弱,他忍着些,做一次就好了,可是后来看媳妇儿全身柔软地躺在身下,敞开身体任他为所欲为的样子,他就根本忍不住了。
等清醒过来,才发现身下的人又一次抽泣着昏睡过去,他心里有些懊悔,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可言说的魇足。
不过这话,却是不能叫媳妇儿知道的。
眼下见玉秀还盯着他,他顿了顿,轻轻点头。不管之后能不能做到,先答应了吧。
玉秀得了他的回应,这才满意。她找出一件半旧的湖蓝色长裙换上,坐在梳妆台前挽了发髻,只戴了一根银簪,那些脂粉也没抹。
虽说新妇人都要打扮打扮,可她今日要干活,若脸上涂脂抹粉的,到时出了汗更不好看,不如索性素着脸,而且就在自己家里,也不怕外人瞧见。
两人来到厨房里,玉秀指挥林潜剁肉馅,她自己揉面粉,蒸了一大锅大肉包子,熬了一锅小米粥,又切了几碟酱菜,便是一顿早饭了。
林潜一面大口咬着包子,一面端着粥碗,一口下去,便能喝掉半碗粥。
玉秀小口小口吃着,看他吃得香,也觉得胃口更好了些。她又给林潜添了一碗粥,道:“一会儿吃完早饭,你先帮我在院子里绑几根绳子,我去把爹娘他们前两日用过的被褥搬出来晒一晒,不然过一阵天气更热,就该发霉长虫子了。”
林潜点点头,道:“我来晒。”
玉秀道:“又不是什么累人的活,我来做就是了,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呢。咱们昨日从爹娘那里拿来的菜种,这两日就该种下去了,你得帮我把院子翻一翻,松松土。”
“好。”
吃过早饭,林潜就去了院里。
等玉秀洗了碗出去,他已经把绳子绑好了,此时正拿着锄头在墙院附近翻地。
玉秀站在廊下看了一会儿,才去厢房里搬被褥。
当时林家一家人过来,三对夫妻和两个小孩,正好睡四个房间,此时这四套被褥都需要晾晒,玉秀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才搬完。
她微微喘息,歇了歇,又向着林潜那里走去。
林潜看她过来,手上动作就停下了,走过来在青石板上把人拦下,不让她踩到泥地里,“怎么了?”
玉秀道:“我来拔草,咱们两人一起干快一点。”
林潜不同意,“我一人够了,你去歇着。”
玉秀道:“哪有那样娇贵,动了这么一会儿,我身上已经没那么难受了。”
林潜仍摇头,她身上这样白,皮肤又嫩,怎么能让太阳晒了。
两人僵了一会儿,玉秀拧不过他,只得作罢。
她回到廊下,抬头看看日头。虽是三月的暖阳,可一直在太阳底下晒,也不是好受的。
她想了想,回厨房去翻出一包前一阵在娘家晒的金银花,泡了一壶金银花茶,等茶变得温热了后,又冲了些蜂蜜进去。她便端着一大碗蜂蜜金银花茶给林潜,让他喝了清清热。
之后,玉秀又把之前要做给他的衣服拿出来,坐在廊下,就着轻风煦日,低头一针一线地缝起来。
林潜偶然间抬头,就见微风吹着她额前的碎发轻轻抚动,好似轻抚在他心头上,留下一片柔软。
午后,李月梅上门来了。
她穿着一条水红色长裙,耳边鬓着一朵鹅黄色娟花,脸上涂着淡淡的脂粉,眉眼间仍有几分憨娇,又多了些少妇的明媚。
她一进门,就拉着玉秀左看右看,嘴上直道:“玉秀姐,你可千万要原谅我,十八那天我都准备好要出门了,婆婆突然摔了一跤,当时家里又没别人,我只能留下照顾她,可不是故意不来送你的。”
玉秀笑道:“行了,你娘都和我说了,就是她不说,我也知道你必定是有事走不开。”
李月梅放下心来,嘿嘿笑道:“玉秀姐,还是你懂我。”她扭头看见一旁翻地的林潜,忙道:“呀,这就是姐夫吧?”
林潜闻言,向这边看来。
玉秀对他道:“这是我一起长大的姐妹,叫月梅。”
林潜便对李月梅点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