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晚间顾舅舅便有信递了进来,顾管事探听到这段时间,薛氏和长兴侯夫人走得特别的近,私下已经见过几回。
这本没什么稀奇的,贵妇们私下往来极为正常,不正常的那位长兴侯夫人,京城中的小姐们见着这位就避着走,只因长兴侯夫人的亲弟弟。
这位长兴侯的内弟,自小发烧落下病症,一条腿长一条腿短,这些年也不见出来见人,尚书夫人就得了这么一个儿子,那是要什么给什么,生怕委屈他。
可是越是这样,就是养成了他偏激残暴扭曲的性子,再加上尚书夫人的纵容,这位爷从小就以折磨人为乐,长大了更是变本加厉,府里每年从后门抬出的下人尸体数都数不清,乱葬岗上都要被府里的下人踏平了。
便是尚书府掩盖得再好,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有心打听了下的人家,都不会把自家好好的女儿嫁给她,有些心狠的嫡母,都不敢把庶女嫁过去,怕带累了自己女儿的名声。
至今这位爷听说如今都二十有二,还没有成亲,这些年性子也是越发的乖张。
长兴侯夫人对自己弟弟的亲事十分的上心,早些年净往人家尊贵嫡女面前钻,现在倒是降低要求,可是肯和她搭话的提的都是家里庶女,她也见了几个,都是一些畏畏缩缩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没得脏了弟弟的眼。
在她的心里,娘家的弟弟是千好万好的,就是性子有些左成亲后也会变好的,都怪那些女子不识抬举,还有那些夫人看不起人,心里决心更要好好的给弟弟寻摸一个好的,只是这些年,挑来挑去总不满意,可愁坏了她。
长兴侯府这些年行事小心翼翼的,处事也十分的低调,生怕给宫里的皇后娘娘惹上麻烦,但是再低调,也是皇后的娘家,长兴侯也是当今的国舅。
只是长兴侯夫人的那位弟弟实在是不堪,要不然倒是一门求都求不来的好姻缘,这是京中夫人圈子里都知道的秘密。
常远侯府里的开销越来越大,那些祖产的产出依然没有增加,侯府这些年是越发的不济了。去年刚娶了世子夫人进门,府里已经捉襟见肘了。
薛氏心里发愁,眼下,自己的女儿也要议亲了,可是嫁妆怎么办?这世道,嫁妆可是女人的护身符啊,她可不想委曲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可是府里的情况,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银钱。
王尚书的这门亲薛氏是削尖脑袋地想攀上,只前次她将府里庶出二房的女儿荣双婷带过去,没想到都到这个地步,那长兴侯夫人还挑肥拣瘦的,愣是没有看上。
气得她是把老二一家叫过来狠狠地训骂一顿,只把老二一个大男人都骂得气得差点跳河,他们一房这些年可没少受薛氏的盘剥,如今想要卖他的女儿,没卖出去还怪他货不好。
把老二一家骂完赶走后薛氏还不解气,这到手的银子要飞了让她如何气顺,想到当年,迎娶顾氏得到的那一大笔银钱,不仅填补了府里原有的亏空,还风光的嫁了大姑子。可是当年顾氏离府愣是使出了万般手段,江南顾家大闹侯府,这才让她带走了所有的嫁妆,要不然那么些嫁妆还在的话,自己的女儿也不用愁。
顾氏带给她的那股气,十几年都散不出去,她从来没有在一个人身上丢那么大的脸,京里的唾沫都快把她淹了,那段时间她都不敢出门,要不是后来大姑子嫁入高门,渐渐在定国公府立稳脚,只怕她现在还抬不起头来。
早些年她就有这个心事,最初也动过把老二家的闺女荣双婷嫁给商户的打算,可都是因为年岁太小而作罢。
好不容易看着年纪差不多了,二弟媳也不知是怎么教的,把个好好的小姐教得还不如个丫环大气,长兴侯夫人哪里看得上。
常远侯下朝后看着自己的夫人,心生厌恶,长得本就不美,还整天阴着个脸,哪里比得上西院的那几个姨家,想着今日朝堂上同僚们的耻笑,他更是气得差点把端茶的小丫头踢出去。
那顾家也不知是借了哪股东风,居然入了大皇子的青眼,在圣人面前很是出风头,当年自家和顾家的那段往事又被重提了起来。
尤其是听到别人夸赞当年荣三爷是何等的风华,他就更来气,不过是个庶子,硬是压了他这个嫡子一头,幸好那人早早去世了,要不然自己现在更得怄死。
家里这个死婆子也太不会做人,当年稍微示下好,今时那顾家也不会如此绝情,听人说顾家现在的家财可比当年顾老太爷在世时还要雄厚,也不知那顾三升使的什么法子,他明明都和各大商行打过招呼了。
不由得对着薛氏一通埋怨,耳尖的薛氏听到顾家的字样,灵光一闪,计上心来,顾氏走之前留下的那个丫头怕是也快十五了吧,那可是她常远侯府的人。
他顾家再如何与他们常远侯府可是没有半点关系,当年顾氏那一闹,两家关系再无修复的可能,用那个丫头谋得实惠才是最重要的。
此事若成,说不定能解府里现在的危机,或许也跟她那个死鬼爹一样,结一门亲给侯府带来大笔的财富,薛氏阴笑着,十几年前,侯府卖的是她的亲爹,如今父死女替,轮到她了。
长兴侯夫人的父亲王尚书掌管户部多年,盘根错节,人脉极广,户部可是个肥缺啊,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打不到门路。
当年李相为了把自己的女婿安□□去,那可是动用了德妃娘娘的路子,要不然哪里能进得去。
再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