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悬封麦,宣布不再出专辑和开演唱会的时候,整个华语乐坛都以为她是真想要退居幕后专注词曲的制作,并不知道她其实已经不能唱歌了。
永远没有办法忘却那一天,黑沉沉的乌云一片岑寂,压抑和热闷感,无边无垠。
原本是约好了一块儿回家,给母亲赵怡庆生,俩人不情不愿地在火车站见了面,李疏状态很糟糕,神情恍惚,两个人素来不合,李悬和她三句话没说合,就又吵了起来。
当时李疏的眼睛很红,头发也很凌乱,衣服上全是褶皱压痕,昨晚应该是穿着衣服睡着的,李悬老远就嗅到了她身上的酒味儿。
“又喝酒了?”
“关你屁|事。”
李悬冷哼一声,不再理她。
李疏见她这样的态度,有些受不住,情绪看起来似乎很不稳定,质问她的声音还带着颤栗:“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姐,帮我一把,有那么难吗?”
李疏没有唱歌的才能与天赋,在这条路上她根本不可能走远,这些年歪门邪道她倒是走了不少,为了出名博眼球,炒作李悬的八卦绯闻的时候她毫不手软,明里暗里,做的那些龌龊事就更别提了,那时候她拿她当过亲姐吗?
“不难,举手之劳,不过我不想。”李悬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你根本不会唱歌,何必勉强。”
“娱乐圈那么多不会唱歌照样能红透天的艺人,我为什么不能!”
“你想成为那样的人么?为了博人眼球,炒作,自黑,作秀…让自己沦为笑柄?”
“有什么了不起,会唱歌…有什么了不起。”李疏红着眼睛不住地后退,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
谁在欺负谁?
“别哭了!丢人不!”李悬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边走,李疏闹出的动静太大了,她不想又被狗仔偷拍,上明天娱乐新闻的头条。
去小推车边买了两瓶水,回来,却不见了李疏的踪影。
火车即将入站,李悬到处寻找着妹妹的身影,就听到身边路人的一声尖叫,紧接着火车轰隆隆已经开入了站台,李悬慌了神,冲进人群四处寻找妹妹,站台边已经有人大喊着:
“有人跳站台!”
“卧轨啊!”
“天啊!”
人群慌乱惊恐的叫喊声和火车的轰鸣声,在她的耳畔交织成生命最后的狂想曲,刚刚李疏所站位置的铁轨之下,鲜血淋漓,染红了她的眼睛。
试过吗?方才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的人,下一秒,身体全然被肢解,成了一滩烂肉泥…
“你明明知道,妹妹有病,为什么要刺激她!”
医院里母亲尖叫着,哭嚎着,一巴掌,连着一巴掌…用力掴在她的脸上,李悬表情麻木,全身血液已经停止了流动…
“会唱歌有什么了不起!”
“有什么了不起啊!”
母亲声泪俱下的质问和妹妹对她说的那最后一句话,嗡嗡地震颤着她的耳膜。
她微微张了张嘴,从此以后,永远失声。
半个月之后,她才勉强可以开口说话,但是要唱歌,已经不可能了。
“我会让你后悔的。”李疏最后的那句话,宛如魔咒一般,死死地禁锢着李悬的心,然而该死的,她居然不后悔。
真的,她没有后悔…
这才是她永远没有办法开口唱歌的症结,李疏用自己的性命,终结了李悬的璀璨星途。
看过许多的心理医生,然而无论是心理干预还是药物治疗,都没有办法让她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最终心理医生也只能告诉她,让时间来渐渐淡化她心里的愧疚和伤痛,也许再等一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这一等,等了许多年。
后来她写了那首《露珠》,可是却再也不能把它唱出来。
“原来是真的,你是真的不能再唱歌了啊!”他的声音将她从漫无边际的痛苦回忆中拉扯了回来。
“一个音乐人,如果连最基本的唱歌的能力,都失去了的话,要想做出能够打动人灵魂的歌曲,恐怕也不容易吧。”林希喃喃地说着,没有一丝感情,那张宛如来自天堂般绝美的脸庞,却含着极其疏淡的笑意。
他说的,是真的。
这些年,李悬自己都能够感觉到,她的音乐天分,那种宛如来自灵魂深处的东西,在一点点地流失,她不能唱歌,但是还可以作词作曲,可是那些东西,又怎么可能通过别人的声音,倾注别人的情感,做出最完美的呈现啊!
音乐对于她而言,不仅仅是终身的事业,更是一份执着的追求和热爱,她热爱音乐,所以才不忍自己最亲的妹妹,毁掉这一份美好,音乐是纯粹的,肮脏的只是人心。
“如...如果你觉得我不行,可以选别人...”李悬咬着牙说完,抓起自己的包,转身离开了房间。
良久,林希深长地呼吸了一声,抓起桌上已经有些褶皱的稿纸,用手一点一点将其捋平,然后叠好,小心翼翼地放回了自己的背包里面,轻不可闻地叨了一声:“玻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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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紧锣密鼓的筹办,《寻找新声代》初赛今晚会在番茄卫视直播,今晚的二十强歌手,会被直接筛掉七个,留下十三名选手,通过互选的方式,分配给四位导师,李悬只带一个,而其他三位导师,每个人带四名选手,通过晋级赛,争夺最后的总冠军。
化妆间里,十几位造型师正在紧锣密鼓地为几位选手进行化妆造型,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