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张智楷瞧了眼神色平静,端坐在一旁的韩泽,心道是时候了。他随即转过目光,望向刘振,后者会意,顿时插话道,“说起来,韩上尉在这次战斗中的表现也极为英勇,可谓是我们军人的典范。”
“哦?是么?”张智楷接过话,饶有兴趣地问道,不过这次的目光却是望向韩泽。
韩泽不知张智楷的心思,只是神态谦虚。
张智楷见状呵呵一笑,朝向齐宏,“听闻齐营长之前协助uid调研组,又有狼咀防御战军功卓著,果然是带兵有方,也怪不得有韩上尉这样出色的军人。”
这话一出,桌上气氛顿时变化了。
除了陈文登面色如常,姚东和赵武信脸上都不甚好看,却也不敢太明显。张智楷的话看似对齐宏赞扬有加,但是稍微品味一下不难发现这是在给韩泽脸上贴金。
齐宏自然也能看出其中味道,他回以一笑,“徒有其名而已,张上校多想了。”
这软绵绵的一句话让张智楷失了力气。
他不禁暗骂这齐宏滑不留手,这个时候还在提防自己。但他却不知道,齐宏并非担心张智楷设计,而是不想在众人面前肯定韩泽的功绩。毕竟,他在来之前已经下定决心惩治韩泽,若是应了张智楷的话,那就不能堂而皇之地处分韩泽。
要是这样,那他的威信将会大打折扣,这是他绝不能接受的,哪怕是张智楷的面子也不行。
但张智楷也没打算放弃韩泽。
他沉吟了下,只得开门见山道,“齐营长,咱们都是当兵的,也不拐弯抹角了。”他瞧了眼默不作声的韩泽,直接道,“我见韩上尉作战勇猛,是个不可多得的战士。虽然早有耳闻连项旅长向你要人你都没给,我今天也豁出脸了求求老哥,能不能把韩泽调到我的辖下?”
一听张智楷打的是这主意,狼咀协防营的军官皆是吃了一惊。
虽然韩泽在军营人际关系不佳,但是其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先是营长大力提拔一路擢升到上尉,主力连指挥官;后有项平死乞白赖向齐宏挖人;到现在,连联合防卫军下属的都伸出了橄榄枝,实在是让人眼红。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果不其然,惊诧之余,姚东的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阴鸷,赵武信虽然有所掩饰却也能看出几分不快,只有陈文登露出莫名的释然神色。
韩泽同样被张智楷的话惊了一下,再看到带着一副“惊喜吧”神情的刘振,他顿时明白了之前刘振所说话里的意思——
就是要把自己调进?
韩泽不禁暗地里看了眼张智楷,这不难看出他这个请求里的诚意。那句“老哥”已经把这件事放在了私下交情的层面上,而没有选择直接用其他任何东西作以交换,尽管最后利益交换不可避免。
只是,齐宏他能答应吗?
齐宏当然不愿答应。
对于韩泽,他本一直抱着栽培的态度,因为他觉得这是一个前途不可限量的年轻军人,这种混乱的末世境况是他腾飞的绝佳背景。
但是他低估了韩泽的锐气,锋芒毕露虽然不是坏事,但是过分的张扬已经触碰到了上位者的禁区。不管是私下里牵涉进uid内部争斗,蓄谋杀人;还是在自己三令五申后固执己见,擅离职守,私自动用军营装备潜入生物危险区;最可恨的是,借着狼咀防御战的临时权限与黑恶势力狼狈为奸,对部队阳奉阴违,完全就不把军纪放在眼里!
齐宏自认还算是个宽容的上级,但面对韩泽接二连三的行径,却无法容忍。
这是个原则问题,不容置疑!
“很抱歉张上校,韩泽现在正处在组织审查中,在一切未明朗之前还不能调离。”齐宏抬正了语气,摆出了公事公办的态度。
张智楷闻言一怔,明白齐宏不大愿意。心想根据情报,韩泽最近接连立了几个大功,不应该有劳什子审查的,难道是那几件事?不过也不至于吧,齐宏就这么小度量?暗自不满之余,不禁有些冷意道,“哦,那是什么错能令齐营长如此生气?”
“张上校有所不知。”姚东忽然插话道。
可怜姚东还以为张智楷对韩泽不满,一脸阴冷地落井下石道。“《中国戍卫军纪律条例》第四十一、四十二、五十四、五十六条里的内容,韩上尉几乎犯了个遍!”
“要论罪名,开除军籍也足够了!”
这**裸的言论立刻引起一片哗然,就连一直默不作声的韩泽眼中也闪过一丝寒芒。姚东这些话在昨天的会议上已经说过一遍了,但毕竟这是联合行动的会议,还把自家丑事拿上台面,先不说这有多愚蠢,便可见他对韩泽是多么深恶痛绝。
可齐宏却罕见地没有表态。
这份态度已然说明了一切,虽然韩泽早有准备,但仍不免心寒。
平心而论,韩泽知道自己做了不少违背齐宏意愿的事情,但仔细算算又有哪一件损害了齐宏的利益?暗杀陆贺是有私心,但若不做寒得是士兵的心,最后也从梁占斌得到了足够的利益。
再说和黑楼勾结,呵~他还真想问问,到底哪里威胁到安全区的稳定?两次暴乱要没有自己在其中和黑楼牵线,造成的损失又会有多大,他齐宏该担的责任又岂是百多士兵的伤亡而已?最后那条私闯生物危险区,要真的用它来限制自己,那好,算我错了!
韩泽已经明白,齐宏所谓的栽培都是假的。
如果不能被他所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