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做叔叔的叶长亭倒是很显露了一次威风,当着十位大宗师和两位早已经跨过那道门槛的半步长生之人一举破去剑龙,绞灭天雷,当真是说不尽的仪态fēng_liú,可那位做侄子的叶如晦却倒是要凄惨的多。
他先是跟一位境界不俗的北匈武夫一番死战,等到好不容易一刀刺透了他胸膛之后又遇上了千人铁骑,虽说被他杀去百余骑,可总归是人力有竭时,那女子死去之后,叶如晦背起她的尸首再杀了百余骑之后真是力所不逮,这一次可真是跑路了。
而他整整被那支铁骑撵了三天三夜,这才在一处林子里彻底甩开那千人铁骑,不过就算是这样,之前他也被那军中悍卒给留下好几道伤口。
有一道从后背划下,虽不至于深可见骨,但怎么也让鲜血染红了衣襟。
他拖着疲惫之躯跑出数百里之后才不得不停下来,实在是因为这北匈天气炎热,这些天只顾自逃命,背后这女子的尸体竟然隐隐都有些腐烂,甚至都招来了不少秃鹫盘旋,叶如晦不敢打草惊蛇,因此这些时日并未理会,等到总算是甩掉那一千铁骑之后,这才在一处山林之中将女子火化,将骨灰收好之后,再才继续南下。
索性叶如晦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走出数里之后便遇上了一对主仆,主人是一位神态不俗的游学士子,一身白衣,腰间悬得有一剑,这一身打扮很明显便是那位白衣剑仙的忠实拥趸,男子名叫洛少河,是大楚边境的殷实人家,这次偷摸着想着来北匈原因讲起来令人哭笑不得,说是自家老爹非要给他相亲娶妻,可相亲便相亲,可为何老爹眼光如此不堪,最后挑选出满意的女子竟然是一个重重有两百来斤的女子,这让洛少河如何能够就范,成亲当晚他便卷了不少银两,拉着身后这个府上护院一同逃出了府邸,老仆名字倒是没啥人记得,只晓得府上上下都喊他老杨,不过这老仆说是一身把式硬的很,平日里好几个人近不得身,可依着洛少河来看,这老家伙一身这几十斤肉看起来还不似什么高手,不过也是这老家伙看着他长大,他想着要逃走之前,旁敲侧击问过不少府上的护院,也就只有这位表露心意,说是觉着那女子实在是配不上他这幅英俊容貌,这让洛少河当场热泪盈眶,爹不爱娘不疼的,总算是见着知心人了。
可真等这老杨和他一路跑到北匈之后,洛少河这才发现,这老杨哪里有半分武力,在酒摊子喝酒,被那北匈壮汉掀了酒碗都不见如何发怒的,只是苦着脸,让洛少河看着不是滋味,可等再给他叫了一碗酒之后,他马上就喜笑颜开,这感情是心疼那碗酒。不过好歹这老杨把式不硬,倒是满肚子都是道听途说来的故事,这些时候洛少河也没觉着无趣,要是真无趣了,叫这老杨给讲一段故事,保管把他的精气神全部都勾起来,你说这奇不奇怪?
在北匈境内游荡有些时日,身上银两也差不多要花光之后的洛少河总算是跟老杨商量着要回大楚了,原本以为这老杨要说些什么回去便要落入那女子魔掌之类的话,却不曾想,这个老家伙竟然是一句话都没多说,就回了个好字。
这让挫败不已的洛少河也只能领着老杨缓缓南下。
初时碰见那个看起来要死不活的带刀又悬剑的年轻人,洛少河最开始的想法便是这兄弟实在是有些不伦不类,你说这行走江湖,用剑便用剑,用刀便用刀,你这又带刀又带剑的是为那般,难不成是同时崇敬两位刀剑宗师,洛少河提了提腰间剑,你这是崇敬那位白衣剑仙也就罢了,要是你真崇敬这位剑仙之外的其他剑士,他不介意让他看一看他洛少河的厉害,他虽说武功不济,可自认比起来这个面薄如纸的年轻人,倒是完全不用担心。
好在之前的一番交谈,那男子便透露出生平最崇敬的剑道宗师便是那位叶剑仙,之后解释为何带刀也只是用着用剑不方便,远不如用刀顺手,对此洛少河深深表示赞同,这没练过剑的人,用剑用起来真不舒服,反倒是这刀用着倒不是很难,甭管会不会,这拿起来一顿胡乱劈砍,总是错不了。
年轻人坦诚也没城府,听着好似是他把家底全部都交代了之后,洛少河对他的好感便直线上升,等到他最后提出来同行之时,洛少河也只是微微思索便答应下来,反正都是返回大楚,这身旁有个楚人到底要好一些。
毕竟这在异乡,见到楚人不久是同乡吗?
一行三人继续南下,这日走到一处小溪旁,洛上河打起溪水洗了把脸之后感觉疲意涌上心间,索性也不急着赶路,找了一块青石坐下,喊来叶如晦坐在一旁,而老杨则是一个人在溪边洗着那估摸着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的单衣。
洛少河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的说道:“叶小子,我之前给你说的那事真不是我瞎编,你自己想想,两百来斤的女子,得有多……壮硕去了,若是我真把他娶回家来,晚上门一关,说不得要怎么拾掇我,我这小身板哪里禁受的住,不过这番婚也逃了,就想着她要有些面皮自己就觉着咱们不合适,便回娘家去,若是还没走,这回到家,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过我接下来的几十年生活。”
叶如晦这些时日伤好的差不多了,脸色红润,加上背后那条伤疤已经无大碍,精神要比之前碰见洛少河时好出不少,此刻听着这位江湖雏鸟说起自己的不幸,他倒是淡然一笑,正想着不去理会,可这转过头来看着洛少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