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安帝和清河长公主又说了会子话,才起驾回宫。
那边,邢岫烟坐在温暖的轿辇上,心里却总觉得像忘了什么事。忽然她想起来了,忙掀开轿帘,云清然的脸出现在窗口,语气很温柔,“邢女官可是有什么事?”
男女有别,邢岫烟忙低下头,“侯爷,我想起一件事来,忧心不已。我家和贾府乃是亲眷,我家突然搬家,贾府定然也得知了消息,我怕他们担心。能不能请侯爷使个人去贾家解释一二。”
云清然点点头,“是我思虑不周了。邢女官不必担心,我这就派人去贾府说清此事。”
邢岫烟点头致谢,“多谢侯爷了。”然后放下了轿帘。
云清然见状,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微微侧首,身后侍卫立刻跟了上来,“去,和贾家大太太言明此事,若贾家提出探望邢女官,先不要应下,问过邢女官再说。”他调查凌儿下落的时候,也顺便调查了一下邢家。自然知道邢家和贾家的关系,贾家待这门亲戚并不是很热情,最起码和寄居在贾家的薛家相比是这样的。贾家上下是什么样子,京里人都知道。薛家乃是皇商,家财万贯,又是贵妃之母王氏的亲戚,邢家这样的小户人家自然是拍马也比不了的。不过,贾家的二奶奶对邢家倒是不错。
那侍卫弯腰拱手,“是,属下这就去。”
轿辇直接抬着邢岫烟去了松柏院,邢忠和邢刘氏到了陌生的地方,女儿又不在身边,又是担心,又是害怕,哪里睡得着,一直在厅里等着邢岫烟。倒是阿拙,人憨没心事,到了点就要睡觉,但好歹记着绿萼姐姐的话,要听主家的话,主家老爷和太太没睡,她也就没去房间睡觉,直接趴在卓上睡着了。
邢岫烟抱着阿拙进了大厅,邢忠和邢刘氏赶紧迎了上来,“烟儿,到底怎么回事啊?”
邢岫烟抱了这半日,胳膊早就不是自己的了,她苦着脸说道:“爹娘,没事的,今日晚了,你们先去睡吧,明日咱们再细说。放心,不会有事的。”
玉屏赶紧让人伺候邢忠邢刘氏回房,自己走到邢岫烟身边,托着邢岫烟的胳膊,“是啊,邢老爷邢太太,你们就放心吧!姑娘如今是朝廷正四品女官呢,以后就负责照顾小世子。陛下说了,将来会给姑娘指个好人家的。邢老爷邢太太就放一万个心吧!”
邢忠邢刘氏听了这话,又惊又喜,还想再问,可是看邢岫烟一脸倦色,知道她今日也累很了,便忍住跟着侍女下去休息了。
玉屏扶着邢岫烟去了上房,“邢女官,今日时间不早了,先这么住着,改日您再挑个喜欢的屋子吧!”
邢岫烟坐在床上,将凌儿放在膝上,“劳烦姐姐给我打盆热水来,我得给凌儿擦擦,换身衣裳。”
玉屏点点头,轻轻拍了拍手,一堆侍女鱼贯而入,手里捧着各色东西,然后玉屏挽着袖子,帮着邢岫烟一起,给慕容凌擦了身子换了衣裳。换好衣服后,邢岫烟轻轻的将慕容凌放在床上,慕容凌不安的扭动了几下,嘴里也发出了哼哼唧唧的声音。邢岫烟赶紧躺在了他身边,轻轻拍着慕容凌的背,嘴里哼着摇篮曲。玉屏见状,挥手让侍女们都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凌儿终于睡熟了,邢岫烟轻轻爬了起来。发现玉屏一直站在边上,见她起来了,笑道:“邢女官累了吧,热水已经备好了,邢女官去沐浴吧!芳儿会按摩,待会让她给女官揉揉胳膊吧!”
邢岫烟揉着酸疼的胳膊,点点头,“多谢姐姐费心了。”
玉屏笑了,“邢女官客气了,这是奴婢的本分。”她并不傻,自然知道这位邢女官是入了陛下和长公主的眼的,以后的前程不可限量。况且永安侯世子和她这样亲近,日后就是靠着永安侯世子,跟着邢女官就有出头之日。所以更加殷勤了。
邢岫烟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换了身寝衣,她低头摸了摸寝衣的料子,心道这侯府就是侯府啊,这寝衣的料子都这么好。她惦记着爹娘,问道:“我爹我娘他们睡了吗?”
玉屏笑着说道:“邢老爷和邢太太半刻钟前就歇下了。女官放心。伺候邢老爷邢太太的玉锁也是府里的老人了,有她在,定会伺候周到的。”
邢岫烟打了个呵欠,困意一阵阵涌上来,她上了床,凌儿睡梦中似有所感,凑了过来,邢岫烟将凌儿揽在怀里,两个人沉沉睡去。玉屏见了,会心一笑,放下床帏,在墙边的脚踏上歇了。
贾家此时虽不说是乱成一团,但是大房这边却是忧心不已。邢夫人坐立不安,时不时的看向贾母,贾母见状,叹道:“琏儿可打听清楚了,守着邢家的是谁?”
王熙凤急的冷汗直冒,她记得前两世邢家没有这回事啊,怎么这辈子不一样了呢!“没啊,邢家住的那条街都戒严了,等闲人不敢靠近。”
林黛玉和三春、宝玉都在这里,古人讲究连坐,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怕邢家的事会牵连到贾家身上。因此大家都不曾离开。林黛玉担心邢岫烟,她倚在贾母身边,“老祖宗,邢姐姐不会有什么事吧?”
贾母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应该没事。邢家舅老爷舅太太再老实不过的人,能有什么事。”
邢夫人一听忙说道:“可不就是这个话吗?我那弟弟弟妹不会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的。”
王夫人听了,眉心一动,这话是在说谁呢?
忽然,贾赦贾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老太太,门外来了个侍卫,说是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