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明时坊,易继风就已经就看到门口有个店小二在徘徊,还没开口问话,店小二就径直走过来哈腰点头问道:“骆大人吧?孙大人已经在二楼雅间等候您多时了。”
易继风嗯了一声,便带着裴纶跟着店小二上了楼来到雅间前,还没推门进就听到里面嚷嚷开了:“这骆百户架子也太大了些,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他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就是啊。千户大人,这小子虽说是骆都督的儿子,但也太嚣张了吧?居然让咱们等这么久!”
“再等等吧!”,孙云鹤话了,“现在魏公正忙着处理‘移宫案’,没时间管锦衣卫这块,所以才让骆思源那个老顽固一直占着指挥使的位子。不然的话,早把他给撸下去了,那还会让骆於期这个臭小子在我等兄弟面前作威作福!”
“是啊!这骆思源也不知哪根筋不对,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却专门跟东厂魏公作对,真不知死字怎么写的!”
“唉,谁说不是呢!照这样下去,我们锦衣卫再跟骆思源这个老家伙混下去,迟早要玩完,倒不如早点找个投靠才是!”
“说到这,下官但是想问问千户大人,倘若骆思源下台,咱们锦衣卫又是谁人主导呢?”,有人问道。
“还能是谁?当然是田尔耕田大人了!我实话告诉你们,你们知道为什田大人能在短短半年内就由一个百户突然升迁为咱北镇抚使吗?”
“为何?”
“因为魏公收了田大人为义子!你们想,凭魏公的权势,区区一个镇抚使还不一句话的事?!”
“千户大人所言甚是,田大人认魏公为义父这件事,卑职也有所耳闻——况且咱们镇抚司衙门的侯总旗和客总旗不也是如此么?!”
“切,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提他们作甚,给他们做总旗都是抬举他们了!不过怎奈何人家有个大大的靠山,我听说下个月这两人就要提升千户了!”
“不是听说,是上头已经定了调子,下个月初,咱们就得改口叫侯千户、客千户了!”
“嘿嘿,这么一来,锦衣卫的里里外外几乎都是魏公的人了——你看,北镇抚司使田尔耕田大人、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许显纯许大人,南镇抚使崔应元崔大人、南镇抚司千户杨衰杨大人,再加上咱们的孙大人,嘿,我倒要看看这骆思源还能撑多久!”
“哈哈,对极对极!等这骆思源下台了,看我怎么收拾骆於期这个狗杂种!”
“暂且不提他了,各位,作为兄弟,我孙云鹤友情提醒你们几位,咱们这千户所的6文昭这个人,可不简单呐!”
“千户大人何出此言?”
“咳咳,这个6文昭也不知攀了谁的关系,下个月也要升千户了,而且就在咱们卫所!”
“什么?咱们卫所?6文昭?那个新来的百户?不会吧?”
“这件事可是田大人亲口说的,怎会有假?至于我,则被魏公看中,调去东厂做个理事!”,孙云鹤得意道。
“啊,恭喜恭喜!”
“恭喜千户大人!来,下官敬你一杯!”
……
听到这里,易继风也心知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便让裴纶假装店小二上前叫门,顿时惊得里面吵杂声戛然而止,好一会儿才有人在里面叫道:“谁在外面?”
“回禀大人,我是店里的伙计,那个大人您让我等候的骆百户大人,已经到了楼下,您看现在请他上来吗?”,裴纶捏着嗓子说道。
“啊!是这样啊!那快请他过来吧?!”,里面人高声回了一句,紧接着又低声对其他人说道:“嘘!骆於期来了,大家可把紧点各自的嘴巴!”
易继风冷笑一声,在外面又等了一小会,才敲门道:“千户大人,下官骆於期携带麾下总旗前来赴宴了。”
“啊,骆贤弟啊,快请进快请进。”,孙云鹤热切的说道。
易继风推开门走了进去,环视了一圈,就见孙云鹤与其他八个百户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好似等了很久的样子。
“啊,骆大人快坐下,快坐下。我们兄弟几个可就等你一个人了。”,其中一个百户站起来说道。
易继风摆了摆手,径直走到孙云鹤面前,稍稍得弯下腰,以一个极其低微但却十分清晰的声音在孙云鹤耳边说道:“千户大人,事情已经办妥了,那两个人已经被我们的人‘咔擦’了!”
说道“咔擦”的同时,易继风还做了个杀头的手势,顿时就吓了孙云鹤一大跳,刚要询问易继风“咔擦”掉谁的时候,就听到易继风又继续说道:“大人,这里人多口杂,具体的过程还请你移步——”
“额?骆贤弟你这是……”,孙云鹤被易继风搞得稀里糊涂的,便也随着他出了雅间后,就急急忙忙问道:“骆贤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什么‘咔擦’了,你‘咔擦’掉谁了?”
“千户大人,您下午时候,不是吩咐我暗中料理了侯国兴与客光先两位总旗嘛!我自己给办妥了,把他们俩都给‘咔擦’了啊!”。易继风微笑道。
“你放——”,孙云鹤刚听完易继风的话就要破口大骂,可他嘴里那个“p”字还没有吐出来,就觉得自己神智忽然一阵模糊,紧接着一段自己受人指使暗中除掉魏忠贤党羽的记忆就“凭空”得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这正是受了易继风《怜花宝鉴》里的波斯摄心术的影响造成的,于是就在这一瞬间,孙云鹤也已然坚定不移的认为自己乃是潜伏在魏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