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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亦柔觉得陛下离开慈宁宫时似乎瞪了她一眼。

他起身向太后行礼告退经过她身边那一瞬间微微顿了下,霎时一股逼人的气魄朝她拂来,隐约透着那么几缕深意。

不过,许是错觉吧……

毕竟那虚伪可恶的皇帝又不知她内心想法,凭什么针对她?

但好奇怪,她真的觉得他好像瞪了她一眼啊……

等皇帝走了,太后好似松了口气似的,她这个人性子算温和,虽时常刻意拿出一股威严,可并不锋利尖锐。

“陛下一向勤政爱民,总待在御书房,三年守孝期间后宫空置,大抵一时不大习惯给自己放松的机会。你们作为妃嫔,自然要体恤照顾陛下,他一旦认真起来连膳食都是经常忽视的,从前哀家偶尔会令下头打点些滋补汤给送过去,可如今有了你们,哀家便可以稍微放心了。”

她们一等颔首叠声称“是”。

站在下首蹙了蹙眉,乔亦柔虽知道太后这是在暗示她们可以主动朝皇帝飞扑上去谄媚了,但这话仿佛说得他当真勤于政事不近女色一般。

然而刚刚从慈宁宫抬出去的静婕妤奄奄一息的模样却也是真的,乔亦柔垂了垂眸,觉得这不能怨她多想,实在是太后的话没有信服力。

又如若陛下并非她猜想的那般可怕,那就是他久旱三年一朝得尝失了分寸昨夜折腾得过火了些?可……无论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把静婕妤折磨成这样,都是件极为骇人恐怖的事情啊……

从慈宁宫出来,大家都没了赏花的兴致。

一个是静婕妤病了的当口她们还寻欢作乐不成体统,二是太后的暗示令她们陡然生出跃跃欲试的心情。

陛下只有一个,眼下后宫妃嫔虽不多,去了生病无法再侍寝的静婕妤,那还有四个呢,不动动心思,怎么博得陛下的恩宠?

彼此分开,乔亦柔独自回了景仁宫偏殿。

她坐立难安,一连喝了几杯凉茶。

杏春几人不敢多说话,过了会儿,用午膳时间,取了膳食回来的梅秋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乔亦柔本就吓得没多少胃口,加之她这幅作态比较明显,便问道,“怎么了?”

“回娘娘,方才奴婢来御膳房途中听到有人议论,道是丽妃已经亲自去给陛下送了参汤,奴婢再折回来路上,又看到江贵嫔身边的佳琪拎着食盒朝养心殿过去了,所以……”

所以急着回来打小报告叫她跟风去谄媚献殷勤了是不是?

乔亦柔用“你还年轻你不懂”的眼神觑了梅秋一记,心想,丽妃她们犯傻,她怎么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她又不是武松。

她且安安静静候着,如今丽妃那三人如此积极,那皇帝绝不可能先来她这里的,她倒要看看,究竟是陛下有鬼还是太后话里有鬼。

果然,黄昏时分,心急的丫头们已经得知了最新消息,陛下翻了江贵嫔的牌子。

乔亦柔坐在树下捏着个茶杯把玩,想事想得入了神,一时不察,“刺啦”一声,手中杯子碎了……

惊了下,她低眉看着碎成好几瓣儿的精致茶杯,登时心烦地撇了下嘴角,完了,她破坏公物的老毛病又犯了!她这厢无奈着,那厢旁边的宫女们也提起了一颗心,天呐,娘娘平常看着柔弱,可狠劲儿不小啊,但明明她是可以找机会去陛下那里露露脸讨讨欢心的,偏生不去,现在陛下翻了别人牌子心里头怪不是滋味儿了吧?

“这杯子大约之前就有了裂缝。”乔亦柔见她们匆匆来收拾,便轻咳着道。

杏春察看她是否伤着了,连连点头,“想来是放得久了,没伤着娘娘就好。”

顺着她话颔首,乔亦柔等她们打点完,折身回了寝殿。

翌日,乔亦柔早早睁开了双眼,她没那些娇贵习惯,见杏春她们还没过来,就自己穿好了衣裳。

她心里头记挂着昨晚江元嫔侍寝的结果,等贴身宫女们过来服侍她漱口洗脸了,便急急出了殿门朝慈宁宫奔去。

因时候尚早,皇宫静悄悄的,陛下正在上早朝,乔亦柔领着杏春经过拱桥,靠在桥首等另三位过来。

这一等便等了许久。

好不容易听到附近有响动,她忙昂首朝半月湖对面望去。

丽妃一个人绷着脸走路奇快,她身后跟着的婢女们都垂头一声不吭,并不见钟粹宫那两位。

走至身前时,乔亦柔福身见了礼,丽妃并不搭理她,轻哼了声直直朝前走去,突然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脚步戛然而止,阴阳怪气地侧眸朝她冷哼道,“乔贵人还不跟上?难不成在等昨夜侍了寝的钟粹宫两位?她们侍奉陛下尽心尽力,只怕娇弱得要晚上半个钟,但你我二人若耽误了去慈宁宫请安的时辰,可有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乔亦柔:“……”

她顾不得这扑面而来的羡慕嫉妒恨的酸味儿,愣愣拾步走向丽妃唐钰儿。

乔亦柔顺着她话想了想,又掰着那一段话认真想了想,她确实没领会错吧?我的天,丽妃莫非是在说那皇帝昨夜饥不择食的御了两女?

可怕,这静婕妤侍寝后都脆生的下不来榻了,因御医吩咐了静养,她们都没好意思去探望打搅。结果第二个晚上,江贵嫔和元嫔二人就又遭了毒手?一个都不够,要再加一个?

哆嗦了下肩膀,乔亦柔差点把手里的手绢儿撕成粉末了,她忙稳下心神,讪讪笑道,“娘娘是说昨晚……”

丽妃走在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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