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岚打马回到长信侯府时,所有人早已在门口等候了。他刚一进门,一个粉色的身影就扑了过来,一张美丽的容颜哭得梨花带雨,依靠着她道:“嘤嘤嘤……阿岚你终于回来了,熊儿快不行了……”
这是个极其高挑的美人,骨架修长,面容与魏岚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眉目更加秀美阴柔,看上去让人分外怜惜。她比魏岚还要高出一寸,但气质太过柔弱可怜,被魏岚抱着,竟也不觉得怪异,仿佛本就该如此一般。
“莫慌。”魏岚温和笑了笑,拍了拍他怀中美人,语气从容淡然:“万事有我,我们先进去吧。”
“嘤嘤嘤……”美人继续哭着,魏岚颇有些头疼,让乳母来将美人拉开,这才往院子里走去。
他一来,慌慌张张的一群人就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管家卫忠上前来报了原因,魏岚脚下不慢,却走得又稳又从容,听着卫忠的话,面色不改点着头。
原来是他的幼弟魏熊同谢家正房的小公子谢冰打了一架,两个熊孩子打起架来没轻没重,就一起落了水,谢冰熟知水性倒没什么,旱鸭子魏熊却是吃了好几口水才被救上来,救回来后就发起了高烧,大夫说是病危了。他本就是魏老夫人的眼珠子,魏老夫人一听大夫这话,吓得当场就晕了过去,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长信侯府本来就人丁单薄,主母早逝,侯君远在边塞,就一个老夫人带着三个孩子主事。此刻老夫人晕了过去,魏岚又在京郊军营,屋中留个只会哭的嫡小姐魏华,早就乱了套,好在魏岚及时赶了回来,卫忠这才松了口气。
走进厢房中,地上侍女正嘤嘤哭着,魏熊的乳母张氏坐在一边,给魏熊用冷水帕子擦拭着身子。魏岚一见女人哭就烦,皱了皱眉头,走到魏熊边上后,询问旁边卫忠道:“可请大夫了?”
“请了。”卫忠道:“请了妙医堂的坐诊大夫。”
“去将张太医请过来。”魏岚直接道:“从库房里拿空山居士的水墨图送过去。”
“是是。”卫忠忙点头应下,吩咐了下人去准备礼盒,心里琢磨着,他家世子怎么连个太医的喜好都这么清楚。
“还有,谢家派人过去了吗?”
“谢家?”卫忠愣了愣,魏岚皱起眉头,似是想要说什么,然而看见卫忠的脸,他眼中变幻莫测片刻后,幽幽叹了一声道:“罢了,你现在备一份礼物,带回让下人送到谢府去,说这是我们长信侯府赔罪的。”
“世子,”卫忠面上表情变了变,颇有些不解道:“这次明明是我们小公子吃了亏,您怎么还要去给谢家赔罪?”
“照着去做就是了。”魏岚坐到魏熊床边,张氏赶忙起身让开。卫忠虽然憋了一口气,但主子的话也容不得他质疑什么,只能去亲自做了。
卫忠走后,魏岚探了探魏熊的体温,烫得灼人。
“去冰室里取了冰来,放入盆中,一直给他擦着,多喂水。还有你们,”他转头看了一眼地上还在哭着的侍女们,淡道:“你们都别哭了,身为女子,遇到点事就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众人都微微一愣,片刻后,张氏忙跪了下去,揣测着机灵道:“是是,世子爷教训得是,身为长信侯府的侍女,自然是要稳得住的!”
张氏的话让大家终于理解了魏岚的话语,纷纷磕着头称是。魏岚也没说话,点了点头道:“我去看看奶奶。”
说着,便起身去了后院。
到后院时,魏老夫人已经醒了,正斜倚在卧榻上喝药,听见下人的通报后,便看见魏岚远远走了过来。
魏华是盛京第一美人,与魏华一模一样的魏岚自然也是极美的。如瓷的肌肤在阳光下似白雪一般,眉目秀美隽雅,身姿挺拔修长,清瘦的肩头与纤细的腰身在男子虽然显得瘦弱了些,但她举止坦荡大气,步履之间带着世家独有的fēng_liú华贵,倒也不觉得羸弱,而是贵公子的清雅了。
他一路行到魏老夫人面前,端端正正行了个礼,这才道:“奶奶可好些了?”
“岚儿啊,”魏老夫人神色复杂瞧着他,似乎是想起什么:“你今年……十五了吧。”
“上月过的生辰,”魏岚点头笑答,魏老夫人憋了又憋,终于同旁人道:“徐嬷嬷,你先下去吧,让岚儿喂我吧。”
旁边正给魏老夫人喂着药的徐嬷嬷应声退下,将药碗递给了魏岚,魏岚猜到魏老夫人要说些什么,倒也没阻拦,任由所有人退了下去后,大大方方坐到了魏老夫人身边,恭恭敬敬给她喂药。
见着他这样大方坦然的样子,魏老夫人忍不住叹了口气,终于道:“若你哥哥能有你一半,这就好了!岚儿,你总不能这样一辈子吧?”
“奶奶放心,”听着这样的话,魏岚面色不改:“等我将侯府稳下来,给哥哥铺好前程大道,自然会和哥哥换回来的。”
“可你都十五了,”魏老夫人有些着急:“寻常人家十五岁的姑娘,哪个不是定下亲事或者直接嫁了的?!你再熬一熬,等议亲的时候都成老姑娘了,怎还寻得到一门好亲事?”
听到这话,魏岚没有说话,从容将药喂给魏老夫人喝下,魏老夫人看她这不急不躁的样子,一把抓住她的手,径直道:“岚儿,你实话同我说了罢,你心上,是不是有什么嫁不了的人了?”
不然哪个女儿家到这个时候,还不着急着嫁人的?!
听到魏老夫人的话,魏岚有些哭笑不得,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