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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头咧嘴笑了笑,边走边解释说:“昨晚下了暴雨,地湿路滑,东港码头那边的货却没怎么减少,有的地方不方便机械车辆运输,就要靠咱们人工搬运。”
顿了一下,他又笑容满面的说:“而且那边都是现结,干完就拿钱!”
听说拿现钱,路宁眼睛一亮:“班头,那咱们以后干脆就在东港码头做事算了!”
工地上虽说两百块一天,但每个月除了1500的生活费,余下的钱并不会按时发放,得等到过年一并结算。而且若是运气不好,过年都未必能拿到钱,更甚者,还有老板跑路一年白干了的。
自从被张嫂子普及了这些知识后,路宁就暗戳戳地计划攒钱,准备买个追踪器,快过年的时候藏到老板车上,这样万一他要跑路,她就能第一时间知道了。
“傻孩子,这私活又不是每天都有,咱们今天也只是去撞运气的,哪能指望这个养家糊口!”班头好笑的摇了摇头。
一行十几人出了小桥巷,坐上公交车,中途又转了两次车,在早上九点多时终于来到了东港码头。
一下车,海风带着丝丝腥味扑面而来。
“你们在这等一会儿,我去找找有没有活儿!”班头交代了一句就走了。
路宁没事干便开始四处张望,瞄了一会儿,她就明白班头为何会带他们到这里来找活儿干了。
这个码头应该有一段历史了,四周的建筑陈旧,带着很浓郁的民国风,地面也坑坑洼洼的,积了不少水,再远处是大片大片的农田。
以前来过的工友看见路宁好奇的目光,便站在旁边跟她解释:“新港那边的码头建成后,东港码头也就没怎么维护了,一年不如一年,你看这路被那些大货车压得多烂也没人管。不过这倒是便宜了我们,新港码头那边几乎都是机器操作,路又宽敞整齐,挨着建立许多大仓库,根本没咱们的事!”
说话间,班头已经乐呵呵地跑了过来,兴奋地说:“走,今天有个大单,一船的精密医用器具,大家手脚稳点,磕坏了,咱们可赔不起!”
听说有活干,大家连忙收起懒散状,跟着工头往码头的方向跑去。
大单不愧是大单,十几个人搬了一上午都还没搬完。船主人不错,见快到下午一点了,干脆从旁边的小饭馆叫了几十个饭盒,让大家吃完饭再干活。
工地上的汉子没什么好讲究的,一个个从框里拿起盒饭和筷子,在路边随意找了块石头坐下就开动。
路宁跟着他们混习惯了,也没什么讲究的,跟着蹲在马路边,掰开筷子,打开饭盒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吃完一盒,刚打开第二个饭盒,突然,一辆黑色的汽车嗖地一下从马路上掠过,接着是一道刺耳的摩擦声。路宁下意识的眨了下眼,再睁开,只见汽车突兀地停在了几十米外的马路边,车身倾斜,半个车头陷在路边的田里。
经验丰富的班头立即搁下饭盒,屁颠颠地冲了上去。
旁边几个工友也纷纷跟着放下了手中的饭盒,一脸兴奋地看着那辆黑色的汽车,其中一个还嘱咐路宁:“挣钱的机会来了,先把饭放一边!”
闻言,路宁赶紧扒了几口饭,把脸涨得像不停嚼食的小松鼠,这才恋恋不舍的把饭盒盖上。
那厢,汽车左侧前轮打滑,开到了泥地里,大半个车轮深深地陷在了泥淖中,动弹不得。
开车的司机吓出了一身冷汗,哆嗦着说:“裴先生,对不起!”
后座上,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俊美青年就是司机口中的裴先生——裴氏影业的掌舵者裴渊。此刻,他单手放在膝盖上,背脊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似是没听到司机的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的某一点。
他旁边坐着一个手拎公文包才斯文男子,见他没反应,斯文微微不悦地拧起眉,小声说:“找几个人来把车推到马路上!”
司机应声,立即下车,正好跟主动凑上去的班头碰上,两人交谈了几句,只见班头远远地招了招手,工友们立即起身往这边走来。
司机松了口气,重新钻进汽车里,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说:“裴先生,罗助理,推车的来了,恐怕会晃动得比较厉害,你们先下车避一避?”
罗助理下意识地望向裴渊,裴渊仍旧如同一尊雕像,巍峨不动。
罗助理只得挥了挥手,示意司机闭嘴。
司机缩缩头,刚想出去,罗助理突然指着窗外的路宁问:“怎么回事,玩过家家啊,找个小女孩来推车?”
司机的脸马上涨成了猪肝色,他只跟班头讲好了多少钱,可没管他带哪些人来,反正多少人也那么多钱。不过这话不好在领导面前讲,他抓抓脑袋,讪讪地说:“这个,他们多带一个人就多一份钱,不少村里遇到这种事,都是一村的人来帮忙!”
“你的意思是庆幸我没遇到一村的人?”裴渊终于把视线从窗外挪了回来,眼神冷淡地看着司机。
司机语塞,脑门冒着冷汗,不知该说什么好。
“今天推车的费用从你工资里扣!”冷冷地丢下这一句,裴渊推开车门大踏步下了车往马路上走去。
他一走,司机立即坐回去,打开车窗跟班头沟通,让他们速度快点。
班头应了一声,回头对大伙儿说:“准备好了,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用力把车推回马路上,路宁,你力气大,到车头这里来!”
“诶!”路宁飞快地从车尾跑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