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吴叔的另一个身份就是粪头,他同时还是吴小七的远房堂叔,当看到吴小七牵着一个脸色腊黄的女人走到面前时,他吃了一惊,询问似的眼神看向吴小七,却没有得到他的任何回应。
“你们的名字,什么关系?”吴叔身边的汉奸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同样的话问过无数遍以后,早已经让他有些麻木,巴不得能早些完事,然后回家热炕头热被窝。
“吴小七。”
江萍刚想开口,却被紧握她手的吴小七抢了先。
“大名。”汉奸几乎没拿正眼看她们,只匆匆地扫了一眼,语气里全是蔑视。
“从小我爹娘我姐就这样叫我。”吴小七这句话是实话,像他这样贫苦人家的孩子,往往都只有个少名,而且还不乏还有许多取二狗子、三呆子、四麻子贱名的,名字没有辱骂的意思,只图个名贱好养活的心愿。像吴小七,他之所以叫小七,是因为他父母前面还生了六个兄姐,只是一个都没活下来,到了他这才叫小七的。
“哪那么多废话,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汉奸狗眼看人低,在他眼里,面前的这一男一女就是个低等人,如果不是太君在场,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更别说和他们说话了。
“老总,对不起,对不起,弟弟年岁小,不懂事,请您多包涵,他大名叫吴非。”江萍心里恨不得把这个狗汉奸斩成几大块,明面上却又装成一副胆小懦弱的样子,典型的一副小老百姓怕事的模样。
吴非?!
吴小七一下子懵了,这个名字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可萍姐她却说是自己的大名,这是怎么回事?
少年人,虽然有股子热血、冲劲和胆量,但是见识过的世面实在太少,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名字是江萍听到他说“从小我爹娘和我姐就这样叫我的”这句话时,内心最敏感的地方被角动了。
吴小七的家庭状况她很清楚,父母双亡,除了他一个人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话里的和我姐,显然是把自己给加进去了。
既然自己和他注定有这段姐弟缘份,那么自己就要履行做家长的责任和义务,照顾他是理所当然的,给他个大名也是必要的,也算是自己送他的见面礼吧。
吴非这个名字并不是她随口开河、信口雌黄的,她对这个“非”字有着良多的感触和体会,把这个字拿来当吴小七的名字,还有层深意,那就是她希望吴小七能够在人生道路上慢慢体会这个字。
汉奸边上站着的里长吴叔,他既是这条里弄的里长,又是吴小七的远房堂叔,同时还是吴小七上工的粪头,这些年吴小七能够独自生存下来,和他的照顾是密不可分的,他对于吴小七的一切都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见到他和一个面色腊黄的女子手牵手走过来时,他就已经吃惊的不行,现在居然听到了那女人告诉汉奸吴小七的大名是吴非,这更让他觉的不可思议。
吴小七可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这十几年来自己可是从来没听说过,他有这样的一个名字。吴叔是过来人,经历过的事很多,他现在隐隐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和鬼子的搜查有着莫大关系。
别看吴叔是日伪的里长,可他对于龚大脑袋的死,也是拍手叫好,对于铁血锄奸团的英雄,他同样是深感佩服,这个女人极有可能就是他们的人,可是,吴小七这小子怎么会和这些人产生了纠葛。
人就是这样,都喜欢看热闹,可一旦牵扯到自己或者是自己身边的人时,想法说马上不一样了。尽管吴小七只是远亲,但这几年的照顾,让吴叔早就把他视为自己的亲人晚辈,他不能坐视不理,让这孩子“误入歧途”,本想当场揭穿这女人的话,可转念一想,他们两个在汉奸鬼子还有众街坊邻居面前已经表现的如此亲密,若自己此时揭穿她,岂不是连小七一起给害了吗?
吴叔不愧是个老江湖,他见到吴小七疑惑地看向那面色腊黄的女人,而引起了汉奸的怀疑时,抢先一步说道:“刘爷,没错,这小子大名叫吴非,是在这条弄子里出生的,父母死的早,两姐弟相依为命长大的。”
“哦。”里长吴叔的话说的正是时候,刘姓汉奸原本的些许怀疑立刻烟消云散,不过他马上又问了一句:“弟弟叫吴非,那姐姐叫什么名字呀?”
他这话问的是吴叔,并没有向吴小七和江萍发问,问话的时候,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吴叔,明摆着是在观察他的表情,如果吴叔有稍许慌乱或者是异常,那么等着他和这两姐弟的,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还好,吴叔反应很快,倒底是有过见识和经历的人,他见江萍的眼睛不经意地瞟向身后的那栋屋子时,立刻就明白了,她就是住在这栋屋子里的那个被里弄这些半大小子和小屁孩们叫萍姐的女人。
他无暇去细想,那个花枝招展却有着一颗善心的萍姐,怎么会突然变成眼前这个面色腊黄一副农家妇女装扮的女人。用着阿谀奉承的神态,恭敬的回答着刘姓汉奸的话:“刘爷,这丑妇叫吴萍,是这小子的亲姐。小时候长的还挺水灵,越大越丑,才二十几岁的人,看起来像是快四十岁了,真是造了什么孽。”
刘姓汉奸没从吴叔身上发现什么异常,也无心听他的这些哆嗦的话,不耐烦的说道:“你们可以滚了。”
吴小七还在奇怪吴叔怎么也会说自己叫吴非,很快能听到汉奸问吴叔萍姐的名字,这让他心中的惊奇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