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在你面前从来都是透明的,有什么说什么,我不像你,我只挣钱。”
两人就餐完毕后,老黄顺路送老陈到他公司。
“现在纸质书已经不好做了,没有爆点,内容不行,跟网文、电子书根本没得拼。昨晚跟老李吃饭,我们还说起这件事。”
老黄看着手机上的新闻。
“你们都聊什么了?”
“瞎聊,就是相互发牢骚。老李一个劲儿地暗叹自己生不逢时。”
“他每次不都这样啊。”
“老李自己还算是一个才子,可做生意就是不行,昨晚跟我说,有一个小子带着自己的写的小说找了他五六趟,可那小子写的东西就像是小学生写的,我就跟他说,你不会让他出钱吗?帮他改改,收个修改费什么的,这种钱最好挣了。只要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都好操作。”
“那小子?他叫什么名字?”
老黄思考着,如果那小子跟来过自己公司五六趟的是同一个人,他能找到老李,那他可能已经把城里所有出版社都找遍了,z城大小出版社有三百一十五家,每次去六趟,那就是一千八百九十趟。如果这样,那这小子真够可以的。
想到这里,老黄心底突然犹如翻江倒海般的难受,他加快了速度。
送完老陈,老黄急匆匆地走进出版社大楼,摁了电梯按钮,等了好一会儿,侧面的电梯开了,出来一个衣着精致的男人,老黄心里咯噔一下。那人戴着黑框眼镜,从玻璃镜片后来透出绿油油的光,他看也没看老黄一眼,仿佛他是一个空气人,他径直走出大厅,他的背影划过一道难以名状的杀气。
老黄走进电梯,心里思忖一下,他脑子里一个念头闪现出来。
难道是找我的?
老黄一走进办公室,就问前台小姐是否有人找自己。
“没人找您。”
“是吗?你一直在这里吗?”
“我一直在这里啊,黄编,刚才是有人来咱公司来着,可他不是来找您的。”
“是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吗?”
“黄编,您真神了,这也能猜得到。”
“我刚碰到他了。”
“是吗?可他离开已经有一会儿了。”
“他来干什么?”
“他说一般别人来多少回那件事才能有结果?”
“你怎么说的?”
“我说投稿这事跟来多少回没关系,得凭实力。”
“你跟他说投的什么稿吗?”
“反正是他朋友他也知道的。”
“他有说是什么事吗?”
“没说。”
“他自己有说书名吗?”
“这倒没有。”
“你跟他说了作者名字?”
“是啊,我还问他,他朋友自己起了这个奇怪的笔名。”
老黄心里一沉,觉得这事有蹊跷,老黄快步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把书稿从抽屉拿出来,仔细地阅读起来。
眼镜男出了大厅,从车库里取出车,一直开到一个高档小区的楼下,他停好车,按了电梯三楼。
电梯直接通到住户的房间,眼镜男从口袋里打开门,刚一进去,一股浓油赤酱的食品香味伴随着炒勺与锅底的碰撞声一股脑儿地流窜过来,眼镜男把钥匙重新放进口袋,他在门口换了拖鞋,来到沙发上,舒服地靠上去,他脑袋望向天花板,谁也不知道他此时此刻正在想些什么。
“回来了。”
一个戴着围裙的女人手里举着一个汤勺,她在厨房门口停了一下,随即又快速进到厨房,又一轮的炒菜声想起来。
眼镜男并没有回应女人,他几乎一点反应都没有。
女人摆了满桌子的菜,两人对坐在桌子两侧,女人开了酒,给眼镜男斟好,又给自己斟了一杯,眼镜男一口喝干,女人又倒了一杯,随即盖好瓶盖,收进柜子里,眼镜男看着女人的动作也没有任何表示,两个人一句话都不说,但是气氛却出奇地融洽,就好像一副维梅尔的画作。
女人洗完最后一只碗,把泡好的茶端到沙发的茶几上,眼睛男依然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
女人关掉厨房的灯,走到客厅四处看了看,就好像在打量着自己的孩子。
“我出去了。”
女人从沙发上拿起包,看了一眼眼睛男,她走到客厅中央,突然背后被眼镜男牢牢地抱住,女人闭上眼睛,眼镜男亲吻着女人的耳垂。
“要我留下来吗?”
女人哀求中带着平静与满足,还有些许期待。
眼镜男突然停止了动作,他放开女人的姿势过猛,近乎推了女人一把,女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眼镜男停在沙发旁,看到女人安然无恙,才重新坐在沙发上,这次他还是闭着眼睛,只是用双手不停地搓着自己的脸。
“我回去了。”
女人整理好衣衫,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看起来她并不气恼。
女人走出客厅,轻轻地关上门。
他到底是怎么了?
36想起刚才眼镜男亲吻自己的温存,就不由地身心荡漾,可为什么他不继续下去呢?是嫌弃自己,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这三个月来,自己每天过来给他做饭,可从来没有留下过,甚至连接吻也没有过,今晚是跟他靠得最近的一次,想想自己从认识到现在,两人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亲密的接触。她不清楚自己跟他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突然就给他做起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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