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内,镇政府都不可能再拿出钱来修这条路。

没有这条路,桃树就算挂了果,运不出去又有什么用。希望破灭,江父的心顿时沉到了地底。

而另一边,得知这一消息的肥料商纷纷上门催债,江父磨破了嘴皮子也没能求来一声软话。这些人换着法子天天来闹,村里人只顾着看热闹,丝毫没有伸手相助的意思。江父实在是没办法,咬着牙就把原本留给江一涵的生活费拿了出来,还上了一小半的债务,这才堵住了这些人的嘴。

江一涵刚到江家,江父和江家大伯其实并不亲近,甚至还有段恩怨,彼此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不过看在钱的面子上,江父对江一涵倒是客客气气的,也没亏待他。江一涵之前是在县里的小学上学,车祸发生后,他跟着江父往江家村走了一趟,第二天就摔了碗哭着闹着要回家。小孩子嘛,什么都不懂,好的坏的都写在脸上。江一涵嫌弃江家破烂,江父本就不喜江一涵少爷脾气。第二天便把江一涵送回了县里,寄养在他就读小学的一位老师家里,每年给上两千的巨额生活费,这笔钱江父愿意掏,哪怕这是当年江家一年半的生活费。

只是现在不成了。江家一贫如洗,再也没有那个经济能力好吃好喝的供着江一涵。

江父让江一涵转学到了镇子边缘的小学寄宿,江一涵上蹿下跳闹腾的厉害,江父没忍住,狠狠的抽了他一顿。这一打,人就老实了。

又过了两年,江父外出打工,好歹挣了些钱,江家的情况好了不少。只是那几十亩桃林因为没人照顾,彻底荒废了。

哪知道没过多久江母有了身孕,七个月后给江家添了一对龙凤胎,而江一执也到了该上学的年纪。

连欠账都还有一小部分没偿还清楚的江家一下子又捉襟见肘了起来。

江父左思右想,有了上一次的事情,这会儿连心里准备都不用做。他下了狠心,江一涵成了牺牲品,退学回家养猪。

直到一年后,江一涵外出打猪草,就再也没回来,江父带着人上山去找,只找到一个空竹篓子,还有地面上挣扎的痕迹,江父知道,江一涵恐怕是让人贩子给拐走了。

江父心里虽然愧疚难安,但日子总是要过的。这一晃就是十年,前身高中毕业,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考入京城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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