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荷到底是没有对严泉业夫妇下死手。

因为她知道一旦这俩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外界追究起来,严金辉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

她也知道,江一执能出手相助,不过是因为严泉业罪大恶极。但他不也可能再帮更多。眼前还有严金文,严金武两兄弟在,他们有玉佛护体。柳安荷虽然死了快二十年了,但之前因为被严泉业谋杀,属于阳寿未尽,剩余五十年阳寿转为阴寿,所以一直关在地府,没有投胎更没有修炼的机会。现在突然被招回了阳间,实力上其实和新鬼差不多,也就只能在在严泉业这样的普通人面前抖抖威风。再加上之前被江一执手中的罗盘击中,从严珊那里窃夺来的阳气已经寥寥无几,所以根本没有足够的精力来对付这俩兄弟。

江一执之前既然能救了病床上的严珊,就说明他绝不希望柳安荷因为对严泉业夫妇的恨而牵连到或许无辜的其他人身上。

因而哪怕是她起了和严金辉联手解决掉严金文俩兄弟的念头,也不会轻易的去尝试,因为这免不了要过江一执这关。而柳安荷看不透江一执的深浅,自然不敢妄动。

只要俩兄弟活的好好的,作为目睹整件事情的人。她就不可能在他们面前杀掉严泉业夫妇,也免得他们狗急跳墙把事情捅了出去给严金辉留下后患。

但这些并不妨碍她做些其他的事情。

她松开手,因为严重缺氧导致头晕眼花的严泉业夫妇直接瘫在地上,等他们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一份财产转让协议扔在严泉业面前。

柳安荷居高临下的看着严泉业,冷冰冰的说道:“签了这份协议,我就饶你们一命。”

严泉业浑身冒着冷汗,颤颤巍巍的拿起地面上的协议书,好不容易才看清楚协议书最上方的字样,顿时面红耳赤,一副难以接受的模样,连带着握着协议书的手也不停的抖动。

柳安荷轻哼一声,语气更加凛烈,充满了威胁的味道,“你也可以选择不签。”

“泉业,不要签——”意识到柳安荷的意图,秦可强撑着冲着严泉业摇了摇头。她低三下四,刻意讨好了严泉业半辈子,难道仅仅是想要严家太太这个名号?说透了不就是为了严泉业的亿万家财。一旦严泉业把所有的财产都转给严金辉。哪怕是活着,他们后半辈子都要仰仗严金辉这个小畜/生的鼻息,这让她和她的儿女们可怎么活?

更何况她可不认为把财产交出去,柳安荷就真的会放过他们。

严金辉艰难的扭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容扭曲的秦可,自嘲的笑了笑。他已经不再信任秦可,只需要稍微动动脑就明白了秦可的意图。没想到他纵横商场这么多年,到头来却成了孤家寡人。

更何况,他现在还有的选吗?

他咬着牙,匍匐在地上,捡起旁边的笔,在协议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拿起协议书,柳安荷满意的笑了,她斜眼看着地面上的严泉业,“你放心,我说过饶你们一命,就绝对不会出尔反尔。我会让金辉把你们一家五口送到国外,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我想金辉不介意给你们养老送终。”

这句话不止是说给严泉业一家听的,更是说给一旁的江一执听的。

江一执没说话,柳安荷虽然明面上放过了严泉业夫妇。但实际上,严泉业夫妇被柳安荷掐了这么久,在她有意识的控制下,阴煞早已侵入他们的骨髓,后半辈子注定病痛缠身,不得善终。

只是这些,江一执并不在乎。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哪怕是严泉业现在活着,将来进了地府恐怕也少不了被彻底清算。

他理了理衣襟,回头冲着杨建国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杨建国神色复杂,他抬眼看了看劫后余生面带庆幸的严泉业一家,心里挺不是滋味。一是为相交多年的老友到头来却是个极恶不赦的狗东西,二是为自己引狼入室自作聪明。

但他却不敢指责江一执什么,一码归一码,他还指望着抱住江一执这根还没崛起的金大腿,怎么着也不能得罪他。更何况这事儿吧,人家江少也没做错。

这么想着,他叹了一口气,“我送江少。”

江一执点了点头,正要转身,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你如今大仇得报,应该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既然这样,不如早日回归地府。你儿子只是个普通人,你待在他身边久了,于他只有害无益。”

柳安荷看了一眼二十年未见,如今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心中百感交集,她明白江一执的意思,说道:“江少放心,我心愿已了,自然不会贪恋阳间,也绝不会再害人性命。等我体内阳气散尽,自然会回归地府。”

“那就好,还有一事,”江一执看了一眼柳安荷身旁恭恭敬敬的严金辉,“严泉业的产业里面有一部分实在是有违天和,你既然继承了他的家产,这些事情你就有了不可推卸的责任。”

严金辉沉了沉气,说道:“是。”

江一执点了点头,抬脚出了严家大门。

第二天,严金辉对外宣称严珊病重,严泉业夫妇担忧女儿身体,所以陪同女儿出国治病,然后接管了严泉业名下所有产业。不管外界如何猜测严家一朝变更家主的真正原因。在杨建国的帮扶下,严金辉勉强坐稳了严家当家人的位置。

他没忘了江一执的话,等他真正掌握了严泉业的产业之后,他开始着手解散严家产业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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