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去找储清亚了,值得那么藏着,那么护着,谁还会吃了他怎么?
她手上无意识狠狠捏着,那只可怜的茶杯俨然又有了要破裂的趋势。
见此,安阳青钥到了嘴边的话就转了个弯:“臣有点不舒服,所以找储神医看看,不小心忘……”
“你哪里不舒服?”她话还没说完慕容彦姝就站了起来。
她诧异。
慕容彦姝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过分激动,重新坐下,假装平静道:“你是不是伤还没好,要不要叫太医看看?”
现在她除了担心还是担心,哪里还顾得上生气啊?
这会儿便换安阳青钥不解了,态度怎么一下子转变这么快?
尽管疑虑,她还是从容地接过话:“可能吧,不过有储神医在就不需要太医了,没什么大碍。”
听她又提到储清亚,慕容彦姝秀气的眉微微蹙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让她很不舒服。
“既然身体不舒服,朕就原谅你这次,不过下不为例。”她出言警告。
安阳青钥点头。
吃过饭打着参观的名义在王府里又逛了很久,天色实在晚了不得不回去才启程回宫。回去之后慕容彦姝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不是去兴师问罪的吗,怎么又轻而易举地让她把话题带过去了?
想到今日种种她又是一阵懊恼,无缘无故对着一干内侍发了一通气。
晚上躺在床上她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脑子里全是安阳青钥的模样。
她翻身坐起来。
一番动静把整个后宫都惊动了,一盏盏灯次第亮起来。
“陛下怎么了?”嘉禾奔了进来,担忧地望着她。
心下又忍不住嘀咕,陛下怎么好像在发呆的样子?
“嘉禾,后宫有男人吗?”慕容彦姝忽然抬头。
嘉禾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不明白这小祖宗是怎么了,后宫怎么会没有男人?除了那位形同摆设的平侍君以外,这一干伺候的除了她不都是男人吗?
但如果她指的是位份更高的君侍,那还真是没有了。
这些年忙忙碌碌的,哪里顾得上后宫啊?
陛下这不会是想要侍寝了吧?
嘉禾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便听上头传来一个泄愤一般的声音。
“去,带两个来!”
还真猜着了。
嘉禾一脸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难以自控,她家陛下终于开窍了,知道找男人了!
被搅了睡眠的烦躁顿时一扫而空,满怀激动地把整个皇宫的男人都搜罗了过来。
除了平侍君之外,还特意在所有宫侍里挑了一个最好看的,梳洗之后给送了过去。
薄如轻纱的寝衣在面前缓缓褪下,露出男人白皙的肌肤,诱人的身段。
因为刚沐浴过,空气里还飘着淡淡的花香,撩人心肠。
男人浅笑盈盈,柔韧的身姿偎依过去。
慕容彦姝身子一抖,便将男人抱住,吻了上去。
吻越来越激烈,男人控制不住地吟哦出声,四肢便如树藤一样往她身上缠去。
她悚然一惊,像被烫了一样,将身上人推了出去。
男人陡然摔在地上,激情消散,变成了令人惊恐的冷漠。
平侍君被这一吓,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色瑟瑟发抖。
“出去!”慕容彦姝立在阴影里,目光阴沉得可怕。
地上的男人用薄纱将自己一裹,颤颤地站起来,在平侍君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逃出去。
侯在门外的嘉禾看到两个人狼狈地走出来,脸色变得有些扭曲。
难道是陛下不满意?
看来她有必要为陛下再多寻些好看的男人充盈后宫。
安阳青钥带着储清亚一起回来以后,温云桐便明显感到有什么不一样了。
她和他之间,他和她们之间。
他开始不安,开始惶恐。
当安阳青钥开诚布公地对他说她要和储清亚成亲向他道歉的时候,他感觉脑子一瞬间被炸开了,哄哄乱的,唯一的念头就是留住她!
他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去抱住她:“青钥,你是不是还在怨我?”
“我做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为了留住你而伤害你,可那都是因为我受不了离开你,没有你!”他紧紧箍着她,声泪俱下不停地道歉,让她连插话的余地都没有。
“直到最后一刻我才明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所以我跟着你来了,不要丢下我好不好?在这里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一个,我……”
“钱,云桐,不是这样的。”感觉他越来越激动,安阳青钥真担心他一不小心把什么都说出来,连忙打断他。
“是我的错。”她也很恨自己,为什么会把事情弄成现在这个局面?
可是无论她怎么做,最终都会负了一个人。答应储清亚的,答应他的,总是难两全。
确实是她混蛋,是她不该。
她原本以为,他不会跟她回来,他在那边会有一段全新的人生,关于她的一切不过是他人生的小小插曲。反正这在他们那边来说也并不算多大的事。
可她没想到,他还是跟她来了。她知道现在的他一无所有,只有她。可是储清亚那般深情她又怎么能辜负?
“对不起。”她除了道歉,再没有别的办法。
温云桐像被雷击中一般,讷讷地放开了她:“我明白,其实你还是恨我。”
怎么能不恨呢,被强行禁锢谁能不怨?
还是他做错了,他不该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