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钟意奇怪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钟晚,今晚这小子表现的有点异常啊。

就他对那丫头的心思,身为二哥,他也是知道的。

曾几何时,他们也是以互相看不顺眼的情敌并存着。

“惊讶什么?”

钟意微眯着眼角审视着他,“你总不会早就知道他们俩的关系了吧?”

钟晚的反应更加平淡:“我又不瞎,你知道越泽进了爷爷的菜园子,难道我就不会知道了?”

钟意更加意外了,“你还会在意这种事?”

潇洒如他,这小子好像从来不关心家里的事,而且就他整容以后,简直就是挑战了老爷子的忍耐极限。

说实话,他都没有这家伙的胆量。

钟晚冷嘲的一笑,目光往一侧朝钟卿瞟了过去,“他也知道了。”

看了钟卿一眼,钟意淡淡的一笑,这家伙回来的时间实在太巧了。

他早就怀疑这家伙突然回来的目的。

在南边混得顺风顺水的时候,突然跑回来。

总让人觉得动机不纯。

“看来这丫头的魅力真不小,只是她根本没当回事。”

钟晚皮笑肉不笑的牵动着唇角,但可惜的是那平整的脸皮就像是假的,依旧连个笑纹都没有。

更是因为如此,这小子给人的视觉感越来越诡了。

“二哥,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丫头,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那丫头最后不是钟家的人,我就很庆幸。其实你心里比我更清楚,咱们家的兄弟看重的是这丫头本人,还是看重的是别的东西?”

钟意:“……”

“要说还是二哥慧眼独具,早一步认识了这丫头。现在看来,你应该受益良多才是。”

钟意:“你到底想说什么?”

钟晚的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从我整了这张脸开始,我就已经从继承人的战争中除名了。但如果最后是二哥能赢,我倒是愿意出一份力。”

钟意:“……你怎么会这么想?”

“二哥,别装了。”钟晚贴近他的耳朵,更加压低了声音说:“十二年前,你藏在老爷子的书房里都听到了什么?”

十二年前?

钟意没有立刻回答。

算起来那时易珩才三岁,第一次来他们家。

仿佛一夜之间,钟家就多了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妹妹。

而他和这个妹妹有十几岁的代沟,他只觉得也许这辈子也不会跟她有任何的交集。

可人的际遇就是这么的奇妙,他最后却心甘情愿的选择跟在这个小丫头的身边,甚至放弃了自己坚守的骄傲。

钟家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世俗的家族,在世就不能免俗。

从小他大哥就是天之骄子,钟家的长房长孙,仿佛他继承家业是必然的。

可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看着根正苗红的长孙,却是一个自私到可以陷害亲生手足的人。

钟意发誓,刚开始的时候他也只不过是为了活着而已。

这就是学医的悲哀,很多时候他们杀人都不需要用任何的利器,更像是一种深宫的暗斗,他吃的每一口东西都有可能被下毒。

在钟家排行老二的他,童年的记忆深处中,刻画最深的一幕就是他一睁眼就看到了大哥那双狰狞的眼神,双手紧紧的掐着他的脖子,而他之所以会醒,也是因为窒息憋醒的。

那时候他只有四岁半,却第一次体验到了死亡的恐怖。

如果不是母亲听见声音过来,也许那时候他也就死了。

从那以后他就本能的躲避大哥,跟在老爷子的身边,那时他觉得哪怕爷爷训练他的手段恐怖,但却没有真的想要弄死他。

十二年前的一天,他也只是想要去老爷子的书房去取一本书而已,却没有想到,老爷子会和他的客人一起进来。他只是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却没想到第一次听见了关于左丘的名字,还有那个他只偷偷看过一眼的易家老爷子。

可只是那一眼,他却对上了一双矍铄漆黑的眼瞳。

那双眼瞳黑的犹如太空中的虫洞,除了无尽的黑暗,还有未知的神秘。

那目光仿佛有着能洞穿一切的能力,他能感觉到对方已经精准的发现了他,甚至还对他笑了。

只是那双眼中有着说不清的磁场,就像是急速旋转的漩涡。

他整个人都被震住了,一瞬间仿佛失去了原有的脑电波,或者说他被某种的音波给洗脑了。

恍惚的神智已经开始模糊了他的意识。

他不知道那一刻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可当意识回拢的时候,他却不由自主的走近了那个只有三岁的女孩。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依附的是什么?

难道他还害怕大哥的手段吗?

十几岁的少年虽然年轻,可面对比大自己两岁的哥哥,已经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

可为什么他还做了这种选择呢?

他说不清楚,也不指望说明白什么。

哪怕是钟晚误会了什么,可他却觉得误会的理所应当,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怎么说服别人?

没有证据的说辞,也只是狡辩而已。

“两亿。”

这边的青春派正荷尔蒙爆棚的热闹,还有家族情仇的纠缠,可这丝毫不影响拍卖会那激烈追逐中的。

所有的外围买家已经都放弃了争夺,这种价格也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能力和权利的范围。

在他们震惊之余的目光中,还有着一种羡慕和期待的狂热投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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