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刺耳,语气却是纯调侃的,并不会让对方觉得受到冒犯。
网监科科长嘿嘿一笑,算是揭过这一页。
“那我回去了,有事儿随时联络。”
“多谢啊。”
闫思弦将印着新闻的a4纸递给了吴端。
顾寒开,新闻上这样称呼那个男生。
孤儿,在海燕妈妈福利院兼优,十分懂事,别的孩子玩的时候,他总是帮福利院的工作人员照顾婴幼儿,有好吃的,他总是让着其他孩子,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他。
上初中以后开始四处打工,发过传单,在超市里干过促销,还谎报年龄,去搬家公司做过苦力。
最多的时候一个人打三份工,挣的钱除了给自己交学费,全交给福利院了。
因此,顾寒开初一那年,也就是前年,被评为墨城十大红花少年之一。
新闻上附了一张照片。
清瘦的少年手拿荣誉证书,对着镜头,笑得羞涩。
吴端注意到了他的校服,拍照时他也是穿着校服的,却不是监控摄像里的那一套。
吴端道:“顾寒开初一的时候还在抛尸垃圾桶附近的中学——也就是就读,三十五中距离他所在的海燕妈妈福利院最近。
但后来顾寒开转学了,转去了另一所距离福利院一个多小时车程的非重点中学,所以监控里他的校服和附近的孩子不一样。”
闫思弦“嗯”了一声,又道:“跟案子的关系越来越小了。”
言下之意,他在征求吴端的意见,这条算不上线索的线索,还要不要查下去?
“你想去就去吧,无论福利院还是学校,你自己决定,”吴端吧a4纸还给闫思弦,“反正现在各方面的工作都没进展,铺了那么多人力走访,说不定也是徒劳,趁大家都不知道该干什么,把你这念想做个了结,挺好。”
“你不去?”闫思弦道。
“我等笑笑这边的调查结果,或许……或许就快有突破了。你快点吧,说不定我这边一出结果,就要忙起来了。”
闫思弦麻利地抓起外套出了门。
可惜,吴端的期待再次落空。
不久,闫思弦接到了他的电话。
“你在哪儿?”吴端问道。
闫思弦首先注意到了他低沉的语调。
“不顺利吗?”他问道。
吴端叹了口气,“死胡同,我这边再扩大范围,就得查墨城的所有老师了,笑笑说那个工作量太大,起码两天,我去找你吧。”
“看来你真需要透透气,海燕妈妈福利院,我在这儿等你。”
“好。”
吴端打了辆车赶到福利院。
红墙,院子里有好几棵参天的梧桐树,树枝上挂着积雪,别有一番美,却并不萧瑟。
景色不悲,可知道了这里是福利院,人心不免多上几分悲戚。
吴端深吸几口气,收敛起焦灼暴躁的情绪,才进了福利院大门。
向看门的大爷出示警官证后,大爷不安地问道:“咋又是警察,小伙子,出啥事儿了?”
他很担心福利院的情况,怕有麻烦。
吴端安抚他道:“啥事儿也没有,您把心放肚子里,就是了解点情况。”
他不想过多解释,给完保证,就往楼门口走去。
老爷子在他背后道:“你那个同事,应该跟着院长参观福利院呢,你打电话找吧。”
“多谢。”
福利院不算小,有一栋三层楼。
这里原本是棉纺厂子弟小学,效益最好的时候,棉纺厂光工人就有五六千。
大约20年前,棉纺厂效益下滑,濒临破产,半死不活,硬撑过5个年头,学校终于无力继续经营,师资力量全撤了。
市政府了解到情况后,将学校操场做为空地拍卖,教学楼倒是保留了下来,划拨给了海燕妈妈福利院。
毕竟从前是一所小学,从一年级到六年级,每个年级都有三个班级,这就是十八间教室,再加上各种行政办公室,这栋楼做为福利院的落脚点,居住条件可谓宽敞。
吴端注意到,几乎每一间屋子外都挂着空调机,屋内的窗台上摆着绿植,可见居住条件也不错。
看到吴端找来,闫思弦主动跟院长告别。
院长海燕女士殷殷期盼道:“闫总,那您看我说的事儿……”
“我会让专人来调研考察。”
吴端无从判断这句话里敷衍的成分有多少。
直到两人上车了,他才问道:“闫总身份暴露了,被道德绑架着捐钱了?”
“差不多吧,不过身份是我自己暴露的,本想多套点消息,失策了。”
“看来询问开展得不顺利。”吴端道。
“也不是毫无收获。院长给我看了这个。”
闫思弦将一张a4纸递给吴端。
“领养申请?”
“嗯,从顾寒开褥子底下发现的,申请人是个叫蒋保平的男性,被申请领养的孩子,正是顾寒开。不过,院长也做了解释,说是收养申请表并没有递交给民政部门,而且这张申请表在顾寒开手上,说明这可能只是顾寒开的一厢情愿。之后的事也验证了院长的猜测。”
“之后的事?”
“顾寒开有一段时间情绪很差,大概一年前——院长说不上具体时间,不过这个可以去查顾寒开的转学记录,问题不大。
他先是闹着要转学,死活不在三十五中念了,那段时间他成绩下滑还挺严重的。
福利院的护工们和院长都以为他被人欺负了,各种劝慰,问他啥也不说,院长还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