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问他在哪儿,跟谁在一块,啥时候回来……反正就是问了几句吧,他就烦了,让我别多问,还说知道多了对我没啥好处。他还问我警察有没有上家找他——他这么说,我心里大概就有数了啊,犯法了呗……
我随便糊弄了他几句,反正就是没钱,他骂了我一句,电话就挂了。
对了,挂电话之前,他说要联系豆子给他筹钱。”
“豆子?”
“嗯,原话大概是说关键时刻女人不靠谱,还得靠兄弟,豆子就是他兄弟……也是混棋牌室的,他俩一块儿放钱收账,我就知道姓窦,一块吃过一回饭。
至于他后来问没问豆子要钱,我就不清楚了。”
吴端看向闫思弦。
闫思弦默契地接过话头,继续问道:“你听说过pua吗?”
“没……没听……诶?是不是炒股的?”
“炒股?”
“就是……我不确定啊……”张思雨踌躇着回答道:“有阵子他挺喜欢聊qq的,我看见是个群,那群名就有字母,好像是p什么吧……记不清了,我问他,他说是交流炒股的,能赚钱。
我挺纳闷,以前不知道他还玩股票呢,还有点担心,别被骗了。”
张思雨的记忆模棱两可,闫思弦没再继续追问,他知道,这是冯笑香的调查范畴。
闫思弦拿出吴亦彦的照片道:“这个人你见过吗?”
张思雨连连点头,这倒令两名刑警有些诧异。
“也是王博昌的朋友啊,还是好朋友呢,我们一起吃过好几次饭。”
“你确定?”闫思弦将照片向前递了递,“你看清楚啊。”
“确定啊,见了好几次呢。”张思雨道:“听说是个……成功人士?……反正王博昌说过要跟着他赚钱,至于怎么赚钱……嗨,他们聊的事儿我也听不懂。
对了!自从认识这个人,我家王博昌心就野了,成天到晚的不回家,当自个儿也是什么大老板呢。”
她虽这么说,却并没有多少气愤或惋惜的意思,好像她所说的不是自己男朋友。
一朵浮萍,既顾不了过往,也看不到将来,唯一能让她花些心思的,大概只有下一顿饭有没有着落,今儿晚上有没有过夜的地方。
此刻,她已经习惯了与两名刑警的交谈,没了一开始的拘谨,便将后背晾给两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话。
吴端又道:“照片上的人,叫吴亦彦,他问你男朋友王博昌借过钱,你知道吗?”
“他?不会吧?不像啊,”张思雨耸了耸肩,摇头道:“他俩的事神神秘秘的,我真不太清楚,不过家里有个账本,王博昌当宝贝……对了,他打电话来还让我好好保管账本……喏,就这个。”
张思雨从床下够出一个褐色皮质封面的笔记本。
“我大概看了看,就是些欠条啥的,你们要是用得上就拿去,反正这东西我也没打算带着。”
笔记本内,每一页都是一张独立的欠条,签字按手印一样不少。
除了有些人字实在难看,总体还算工整。
本子可以自装订环处打开,拆分成活页,纸张和在吴亦彦家发现的欠条一样,可见,若是对方还了钱,王博昌就会将欠条取出来,还给对方,以示钱账两清。
民间的借贷多是这样的程序。欠条上标明的利率,是银行贷款的十数倍。
吴端又问道:“你说的那个豆子,就是姓窦的,王博昌失踪以后你去找过他吗?”
“倒也不是专门去找他,我不是去棋牌室找我们家王博昌吗,碰上了,我问豆子人去哪儿了,结果他还反过来问我呢,俩人干瞪眼。”
吴端又提了一些问题,张思雨皆是一问三不知,看来她已经把知道的信息全说出来了。
眼看她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吴端沉吟片刻道:“你朋友家在哪儿?”
张思雨报了一个墨城的小区。
“我们送你过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行。”
“我们需要知道你的住处。”吴端亮明了自己的用意,“接下来或许还得找你问话。”
“不是……”张思雨一愣,道:“啥意思啊?你们怀疑我?”
吴端没答话,只是态度坚决地看着她。
“我靠!”张思雨骂了句脏话,意识到眼前的人难缠,只好承认道:“好吧好吧,那地址是假的……”
她重新报了一个地址,是一处城中村,并嗫嚅道:“我是去找……我新男朋友。”
破罐子破摔一般,她一股脑道:“警官,就算我喜新厌旧,这也不犯法吧?”
吴端拿出“我对你的私事没兴趣,我只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义正言辞道:“我们只是为了方便以后查案,毕竟在王博昌失踪前,你跟他关系最密切。”
“唉我去……好事轮不上我,怎么净是破事儿……”张思雨叉着腰,在屋内来回踱着步,看起来心情很是烦躁。
“我跟你们说,还真轮不到我,”她拿出硬压下脾气的架势,翻着白眼道:“我知道有个女的,你们应该去找她。”
“具体说说。”吴端道。
“我要是能说上来,早就告诉你们了。”张思雨终于停止了踱步,面对两人,思索了片刻,“我见过她的照片……也不算见过吧,就……有一回,我刚从王博昌兜里掏出来那照片,他就抢过去了……
那次我们叫外卖,我卡里没钱,没法网上支付,就选的到付,饭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