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小时了,零下十几度,如果真没暖气,不用凶手动手,受害者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闫思弦加快了车速,吴端将一盏警灯架在了车顶,呜哇呜哇地响着,周围车辆纷纷让路。
快到徐冲之家时,吴端给他打了电话。在电话里简短沟通,说明了情况,徐冲之表示很愿意和警方聊聊。他就在家等着他们。
徐冲之很用心,提前为冒雪赶来的两人准备了热咖啡,还有小点心。
他一开门,吴端便闻到了一股香甜味。这样的味道总是能缓解紧张焦虑,吴端原本应该感激的。
可在看到徐冲之那张脸的时候,紧张感瞬间迸发,吴端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吴端确定,徐冲之就是那个办理了报警手机号码的无名氏先生。
显然,闫思弦和他一样激动。
闫思弦将手在吴端肩膀上搭了一下,意思是先稳住,进屋聊聊再说。
三人落座,吴端不绕弯子,直接亮出了无名氏先生的照片。
“这个人是你吧?”
原本好整以暇的徐冲之,在看到照片时一愣,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你们在哪儿拍的?你们怎么会……”
“是你吧?”吴端又问了一遍。
徐冲之始终盯着照片,他的目光在照片中的人和手机店之间不断游移着。
“是我,没错。”
吴端继续道:“一个月前,你去这家手机店,办了一张手机卡,用来办卡的身份证复印件是店老板提供的,对吧。”
“我帮朋友办的。”
“朋友?”
“网友,写本子的,我帮他画过插画,挺能聊得来……”
吴端亮出了李东的照片,“是这个人吗?”
“对对,就是他。”
“你为什么帮他帮他办假号?”
“一块吃饭的时候聊天,他说想办个号,又不想用自己身份证——具体原因我没问啊,他那么宅,我猜是用来买片儿吧。
反正,正好我知道一个手机店,可以办出这样的卡,我就答应帮他办一张。”
“就是这样?”吴端道。
“话赶话嘛,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就是随口答应了。”
闫思弦道:“你还随口答应送李东一个数位画板,还记得吗?”
“李东?”
显然,网友之间并不清楚彼此的真实姓名。
吴端便指了一下李东的照片,“就是他,他叫李东。”
“哦哦……呃……你刚问的啥来着?哦!数位画板。我是答应过啊,老想着收快递的时候顺便寄给他,又老是忘。”
“为什么不见面给?”
“见面啊……那个……恐怕……不太方便,那玩意儿有点大。”像是怕两名刑警不相信,徐冲之起身,不多时便拿出了一只数位画板。
那东西和笔记本电脑大小差不多,加上包装盒得话,携带确实不那么方便,可要说没法携带,还不至于。又懒又不在乎钱的人,当然可以选择邮寄,活得比较仔细的人,见面的时候给对方带过去,也没什么问题。
徐冲之摊手笑道:“手机卡比较小,我装钱包里随时带着,见面了给他就行,这玩意儿我可想不起来。还是快递吧,快递还老忘呢。”
“你们经常见面吗?”闫思弦问道。
“经常?这个要怎么算?”徐冲之想了想,又点头道:“在我看来,不算经常,在他看来得话,应该就很频繁了吧。
毕竟,我闲不住,没事就爱去外头逛,跟朋友约个饭啊唱个歌啊什么的。他就比较宅了,平时都不出门,我老叫他出来玩。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在家宅着,不怎么出门的。
而且他这个人吧——不是我说他坏话啊,我就是有啥说啥——那么大人了,还认生,要是我的朋友也在,他就不出来,只能单约。”
讲完,徐冲之又道:“出什么事儿了吗?”
吴端摇摇头,“没什么。”
闫思弦又问道:“徐冲之跟你聊起过他的家庭情况吗?”
“家庭?他不是一个人住吗?”
“我的意思是父母兄弟姐妹之类的。”
“那个啊,可没少说。他有个妹妹,被老公家暴,费了好大劲儿才离的婚,离完了还经常被家暴的前夫纠缠。一说起这个,他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亲手宰了……诶?”
徐冲之停顿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会吧……他不会真的……”
徐冲之没敢将余下的话说完,他只是瞪圆了眼睛,目光在吴端和闫思弦之间不断游移着,似乎在观察谁能给他一个答案。
吴端和闫思弦都没回答他。
沉默了几秒钟,吴端道:“我们还在调查。”
徐冲之很快收敛了情绪,“那什么,我知道的就这些。”
本以为找到办卡人,问题就能迎刃而解,谁知徐冲之真的只是个办卡人,他所提供的信息,不过是闫思弦和吴端通过之前走访李佳雯就能做出的初步猜测。
吴端很是失望。他看了看闫思弦,意思是你要没什么问题了,咱们就走吧。
闫思弦想了想,还是问道:“星期四晚上,10点到12点,这两个小时你在干什么?”
“在家睡觉。”
“这么早?”
这回答让闫思弦有些诧异,这作息可够养生的。
徐冲之苦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熬夜熬得,记忆力衰退得厉害,这不,寄个快递都忘了多少回,我怕再肝下去会猝死啊,最近在调整睡眠,十点钟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