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端直视闫思弦,“所以你比我懂?”
闫思弦一笑,不再跟他纠结这个问题,指着笔记本道:“你注意看她记账时用的人民币符号。”
吴端凑上前来,“这……为什么有的¥是一横,有的是正确的两横,还有的是……三横?”
王书梅故意这么写的!
两人对视一眼,很快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了一致。
如果是笔误,情况应该是绝大部分正确,个别出错。
如果是王书梅拿不准这个符号怎么写,有懒得查证,应该是选一种对她来说最顺手的写法长期使用——比如只有一横的人民币符号。
王书梅的笔记不符合这两种情况。
“这么写是为了……区分账目?”闫思弦思忖道:“假如笔记本上记录的是收入,那是不是意味着……她有三个获得收入的渠道。”
“她同时被三个人包养了?”吴端道。
闫思弦实在受不了他一个劲儿往那方面想,正色道:
“王书梅不是干那行的,请某人稍微克制一下,原因:
第一,单看照片,她不值这个价;
第二,她的生活整洁规律,当然,我们看到的表面现象也有可能是她花钱请了家政的原因,所以,只要检查一个地方就够了……”
闫思弦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冰箱里的东西不多,且大多是速食食品,摆放得整整齐齐,还有红红绿绿的水果,可见主人虽然不大开火做饭,却还是挺重视饮食健康的。
“无论饮食,还是个人卫生,她都不像干那行的,她不是。”闫思弦给出结论。
“没有证据之前,咱们还是别把话说太绝了。”吴端道。
“专业知识告诉我,人的性格决定了其对工作的选择,而反过来,他|她必然也会受到工作环境的影响,这两方面是相辅相成的。
一个在选择生计时轻贱自己的人,怎么可能在生活上整洁自律,规划饮食?”闫思弦无所谓地掏掏耳朵,“某人实在不信我也没办法,上次打赌不是说给我搬桌子吗?到现在也没搬,啧啧啧,是不是特别拉不下老脸?”
“搬!回去就给你搬!”
“诶,对了,找着王书梅的手机了吗?”闫思弦又问道。
“还有一个地方没找。”吴端来到门口玄关处,玄关处有个鞋柜,鞋柜上放着个很有质感的木盘子,盘子里有钥匙、墨镜、小包纸巾等出门常备的小东西,还有两个小巧的女士手包。
吴端翻看两个手包,“没有,包是空的。”
“尸体附近没发现钱包手机等物,看来是被凶手处理掉了。”闫思弦将账本和抽屉里的钱一并装进证物袋,“该通知王书梅的家人了。”
王书梅的家人是在一天后赶到的,长期的贫穷生活使她的父母看起来比同龄人苍老憔悴。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坐动车,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
坐在市局小会议室里,老两口局促得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此时,dna实验室已经对女尸与王书梅家找到的头发进行了dna比对,确认死者正是王书梅。
既然已经确定死者身份,便省去了认尸的环节,闫思弦当即劝阻吴端道:“先别告诉他们女儿去世的消息,容我先问几个问题,不然一会儿认完了尸,不知要哭到什么时候。”
吴端知道他的做法不人道,却有效率,想了想,默认。
进入小会议室,闫思弦没开口,两位老人也没敢开口,只是焦急又害怕地看着他。
闫思弦道:“王书梅是你们的大女儿吧?”
“是,俺娃咋了?”男人问道。
女人的眼泪已经冲出了眼眶,对于子女离世,女人的预感总要更强烈些,大概是数年前十月怀胎让女人与子女多了一些天然的联系。
闫思弦没回答男人的问题,只问道:“你们有她的手机号吗?她平时怎么跟家里联系?”
“有,有号有号。”男人立即报出了一窜手机号码。
不用人提醒,门口的冯笑香已经冲回了电脑旁。
“的确是个没备案过身份的号码,这个号码使用频繁,几乎每天都有电话呼出呼入。”冯笑香很快圈定了与之联络最为频繁的几个号码,一一查实。
“宋东来,男,45岁,离异,有一个上大学的儿子,独自经营一家咖啡馆,曾因为嫖娼被抓过;
陈敏,女,27岁,未婚,工作状况不明;
李涵,男,34岁,已婚,新南方厨师学校毕业,西餐厨师,跟老婆一起经营一家西餐厅。
与王书梅联系最频繁的就是这三个人了。”
有一个……女的?吴端终于相信,之前关于mài_yín、包养的推测很可能错了。
他问道:“这三个人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冯笑香噼里啪啦忙活了一阵,调取了三人的通讯记录。
“没有,至少没打过电话,也没发过短信。”
“三个人……三种不同的人民币符号……”吴端觉得自己似乎就快抓住什么重要的线索了。
他索性凑到电脑前,翻看起死者王书梅与三人的通讯记录。
突然,有精光自吴端眼中闪过。
“时间!”
他几乎是一跃而起,去翻看从王书梅家带回来的账本。
从后往前翻,翻了几页,吴端便道:“联络时间和记账时间吻合!但凡王书梅跟三人联络过,当天必然记一笔账。
符号!还有账目上使用的人民币符号!
¥上只有一条横的,是联络宋东来后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