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伏宸亲自将那汤药喂给玄梦昔服下,接着吩咐雪儿烧了热水替玄梦昔更衣擦身。与此同时,钦伏宸直接将围在一旁不知所措地打着转转的灵修丢出了屋外,并将房门闭紧。
灵修担忧之余不禁有些愤愤不平,他觉得此时雪儿留在屋内替玄梦昔擦身更衣是没有问题的,因为雪儿本就是贴身伺候玄梦昔的丫头。而此时钦伏宸将他扔了出来,钦伏宸自己却仍旧留在里面,灵修心中就很是不悦。灵修觉得,此时钦伏宸也该是要回避的。
然此刻显然没有人会理会和在意灵修的这些小心思,屋中的雪儿与钦伏宸的身心都全然被卧在榻上的玄梦昔牵住。玄梦昔在服下那千年紫珠仙草之后,身下的血流渐止。雪儿用热水替玄梦昔细细地擦净了身上的血渍,并准备为她换上干净的衣衫。
钦伏宸也不回避,一直坐在榻边紧紧握着玄梦昔有些冰凉的手,心疼地凝望着她略显苍白的脸。雪儿见状也不吭声打扰,只是在一旁默默地解开玄梦昔的衣裙,替玄梦昔更着衣。
当雪儿褪下玄梦昔的衬裙之时,忽然忍不住惊呼起来,极是惊慌地喊道:“帝尊,这……”尔后满眼震惊地望着钦伏宸。钦伏宸看着从玄梦昔衬裙中滑落到雪儿手中的那团模糊的血肉,眼中尽是心痛和悲切,声音有些涩涩地答道:“这是我们的孩子。”
听到钦伏宸的话,雪儿的手顿时颤抖起来,疼惜地望着玄梦昔,忍不住哭出了声来:“公主……这……”
钦伏宸凝视着玄梦昔,伸手理了理她的鬓发,低头在她前额的红印之上一吻,起身用随身的锦帕将雪儿手中那未成型的胎儿接过来细细地包好,吩咐雪儿道:“好好照顾小昔,我去去就回。”
雪儿会意地点了点头:“帝尊请放心,我定然会细心照料公主。帝尊……也不必太过伤怀,帝尊与公主这般恩爱,孩子还会再有的。”
钦伏宸沉默不语,垂眸疼惜地望着尚未苏醒的玄梦昔,心中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缓缓步出门外,钦伏宸却在白莲石台之上驻足,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地回望了屋内的玄梦昔一眼,忽然挥手将乌木古琴留在了白莲石台之上,接着飞身往悬浮山下的十里桃林而去。
这未出世的孩子,便让他归于尘土吧,有满地落芳给他作伴,也不枉他在这轮回之中走这一趟。钦伏宸望着那掩埋在桃树之下的那团凝结着他与玄梦昔爱意的血肉,痛惜地说道:“若是有缘再入轮回,定要记得爹爹和娘亲,爹爹和娘亲都盼着你再回来做我们的孩儿。”浓重的悲意在桃林之中弥散开去,钦伏宸身前的那株桃树忽然满树繁花落尽,似乎在与黑暗之中的钦伏宸一并悲泣着。
晨曦渐渐微露,天虚殿内门扉缓开。候在门外的灵修冲到雪儿的跟前,朝屋内张望着说道:“丫头,玄姐姐如何了?”
雪儿神色有些黯然地对灵修说道:“公主如今没事了,你放心吧。”
“姐姐她究竟伤到了何处?我进去瞧瞧。”灵修说着便准备进屋去看玄梦昔,却被立在门边的雪儿拦在了屋外。雪儿阻住灵修道:“都说公主如今没事了,而今她需要休息,你别打搅到她了。”
灵修皱眉道:“有何不便?莫不是那钦伏宸不让我进去?哼,我偏要进去看望玄姐姐!”
雪儿不肯让步,摇着头道:“不关帝尊的事,而是你一个男子此时不方便探望。”
“有何不便?那钦伏宸也是男子,他不是在里头么?”灵修有些不忿地顶道。
雪儿面上微红,解释道:”小顽子,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帝尊是公主的夫君,可你……“
“我与玄姐姐情同姐弟,不对,我便是玄姐姐的亲弟,比之那钦伏宸也……并不逊色。”灵修嘴硬地说着,但是却想想又有些不对,如今着实没有必要同钦伏宸争个什么高下,玄梦昔的安危应是头等大事才是。
想到此处,灵修不禁软声道:“雪儿姐姐,好姐姐,就让我进去看一眼玄姐姐可好,只要见着玄姐姐无恙我也就安心了。”
雪儿却并依旧不放灵修进入玄梦昔房中,只是一边推搡着灵修一边说道:“别说了,你这般在此吵吵嚷嚷的,等下将公主吵醒了。公主此时身体虚得很,经不起你这顽子这般喧闹!”雪儿正说着只见灵修忽然不闹腾了,目光安静地落在了雪儿的身后,口中喃喃地唤道:“玄姐姐……”
雪儿闻声转身过去,只见玄梦昔不知何时醒了,已从榻上起身立在了她的身后。
“公主……怎么就醒了?”雪儿有些惊讶,她方才不过是为了屏退灵修而随口一说,她知晓玄梦昔因小产而血崩陷入昏迷,因是没那么容易醒来的。此时玄梦昔竟然这么快就醒来,着实是令她有些意外。雪儿赶紧上前,一把将玄梦昔扶住,担忧地说道:“公主此时不能随意走动,得多卧床休息才是,不然日后容易落下病根的。”
雪儿说着想将玄梦昔扶回榻上,哪晓得玄梦昔却直接步出门外,在那回廊的长凳之上坐了下来。雪儿急道:“公主,这大清早的外头长凳寒凉,你如今的身子实在不适合……”
见玄梦昔并不理会她的言语,雪儿自知劝不动玄梦昔,只能急忙从屋内拿了软垫给玄梦昔垫上,并顺了件披风披在了玄梦昔的肩上。紧接着,雪儿又将早已备好一直温着的汤药给玄梦昔端上了手。
灵修见玄梦昔面色稍稍有些苍白,于是也上前关怀道:“姐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