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秋出门后, 水云闲一个人在屋里呆呆愣了会儿,手指不自觉轻轻点着樱唇,脑子里全是两人方才贴在一起的画面, 如梦一般, 刚刚退下去的红晕, 又爬上了脸颊。
下一瞬, 水云闲狠狠地摇了摇头, 自己可能是魔怔了,满脑子在想些什么东西。她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一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想要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冲走,一杯下肚, 显然没有效果,那就再来一杯……就这样连喝了五六杯水, 脸上的红晕还是没散。
她松了松领口, 也许是这屋里太热了呢。
这间卧房后面是一片小竹林,水云闲打开屋后的窗户,熟练地爬上了窗边放着的案几, 扶着窗棂,跳了出去。
竹林里一丝凉风吹来, 总算是吹散了她脸上的红,心里的热。水云闲信步往前走了几步, 听到书房里有人说话, 悄悄靠了过去。
听声音也不难分辨, 里面正是白子秋和白钧文,一想起白钧文,水云闲就不得不提一句,当初让她吃活老鼠的事情。那真是她心里的阴影,让她连着坐了好几宿的噩梦。
虽然后来白钧文待她也算好,但都弥补不了她那小心灵受到的创伤。
水云闲眼珠一转,心上生出一计来。她来到书房窗户下,那窗户有点高,踮起脚试了试,还差一点就能够到了。于是在竹林里搬来了两块石头,挨着墙角垒起,扶着墙站了上去,她使劲踮起脚,才终于看到了书房内的情形。
只见白子秋坐在书桌后面翻着书,白钧文背对着这边,真是大好时机,水云闲正准备想办法引起白子秋的注意,白子秋就刚好看了过来,水云闲心中一喜,招手想让他出来,谁料手刚刚抬起,脚下就重心不稳,朝一侧摔了下去。
“哎哟!”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她还不敢大声喊痛,伸手揉着脑袋,磕到的地方已经起了一个大包。她扶着墙站起,活动了活动两条腿,还好腿脚没事。
她忍着疼,把那两块石头重新垒了垒,又颤颤巍巍地站了上去,勾着头书房里一看——空无一人!
奇怪,人去哪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身后忽然有人说话,水云闲吓得脚下一晃,往后仰面跌去,刚刚摔肿的包还没下去,后脑勺也要完蛋了,水云闲索性闭上了眼,等着脑后一击。
嗯?怎么还没落地?水云闲偷偷睁开一只眼,发现自己被人悬空抱着,原来并没有落地,而是跌在了某人怀里。
这下好了,刚刚下去的红晕,又飞上了脸颊。
“你不在房里好好呆着,跑出来干嘛?”白子秋黑着脸问道。
水云闲轻轻拉了拉他胸口的衣襟:“那个……你先放我下来。”
“先回答我!”
“我……那个……找你有事。”水云闲不知为何,自己说话开始结结巴巴起来,低着头抠着手指,眼睛也不敢抬。
“嗯?什么事?”
水云闲推开白子秋,自己跳了下来,白子秋也没有阻拦。水云闲总算是透了口气,落地站定,看了一眼白子秋,又往后退了一步。
“站那么远干嘛?还怕我吃了你?”白子秋迈步就要上前,水云闲连忙伸出双手拦住:“别过来!”
白子秋一怔,水云闲喃喃道:“那个……今天有点奇怪,你离我太近,我……我不能思考。”
白子秋停住了脚步,嘴角带着笑意,眼底尽是柔情,面上却仍是绷着:“说吧。”
水云闲脑子这才转了起来,左右看了看无人,小声道:“白钧文……”
刚说了三个字,白子秋就收了笑意,冷冷地道:“白钧文?”
水云闲以为是自己称呼错了,连忙改了口:“就是那个皇长孙!”
白子秋眸底陡然冰冷,扭头就走。
水云闲连忙追了上去:“错了错了,是……长孙殿下?”
白子秋走得更快了,水云闲有些追不上了,急得直跺脚:“你这人怎么这样!刚才还让人家说,结果人家刚一开口你就走,一点礼貌都没有!”
白子秋住了脚,回头道:“我要你说,你提他作甚?”
“这事儿本来就跟他有关,我不提他我怎么说?”水云闲嘟囔道。
“那就别说!”
水云闲听出来白子秋有些恼了,忙道:“你恼什么嘛?大不了就不提他呗,那我用……‘嗯嗯’代替还不行吗?”
不等白子秋反应过来,水云闲赶紧说道:“‘嗯嗯’之前不是把我带去宫里过吗?你可不知道,他把我带过去,竟然给我吃老鼠!”
“老鼠?!”白子秋吃了一惊,继而想到水云闲看到老鼠的样子,又忍不住想笑,怕她生气,少不得忍住了。他低着头抿了抿嘴,抬起头干咳了一声,摆出了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这么过分!”
“就是!”水云闲嘟着嘴道,“你说这口气我能白白受了吗?”
白子秋看她的样子甚是可爱,便跟着应和道:“不能!”
“所以啊,我才想请你帮个忙。”
“放心吧,这忙本王一定帮!”白子秋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表示鼓励,“说吧,怎么帮?”
“现在午时了,白……‘嗯嗯’他今天这个时候来,肯定要留下来用膳,你就偷偷给他弄一盘老鼠肉来,让他好好尝尝老鼠的味道。他给我吃生老鼠,我还他一盘炒熟的,够便宜他了!”
“行,这个好办。”白子秋临走不忘叮嘱一句:“你去书房等我,不许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