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际驱驰
毛皇后直起身,向贺月道:“母后已经躲起来了,想必未曾落入贼子之手。”她一个深宫中的妇人,并不清楚冲杀进皇宫的是何人,一概以贼子蔑称。
一直不敢发动对耀乾帝的反击,便是因为太后生死不明,生怕也落入耀乾帝手中被拿来胁迫自己,听了毛皇后这一句,顿时让贺月安了心,问道:“后宫里其他人呢?”
毛皇后顿时想起了嘉国兵卒在自己寝宫里大肆搜索,肆意破坏,杀戮众多内侍女侍的血腥场面,只想一想,就觉得后怕万分,惨白了脸,潸然泪下道:“臣妾并不知道其他人……,臣妾失职。”当乱军入宫之时,毛皇后很快就接到了消息,她是将门嫡女,颇具骨气,想她是一宫之主,自当镇守皇宫,岂有弃宫而逃之理?再说她还在月子之中。慌乱中,她只来得及派人去把消息通传给各宫各殿,尤其是太皇太后的泰安宫和太后的祥瑞宫,然后得到回禀说太后宫中无人,想是已经躲起来了。因刚生了太子,毛皇后前面所生的二公主便由后宫嬷嬷们带着,毛皇后甚至还来不及托付人把太子和二公主带出寝宫躲起来就被乱军围困住了,随后被贼子逼勒着妆扮起来,还非要穿上皇后的大礼服,戴上沉重的皇后冠梳。
看见毛皇后花容惨淡,贺月温声安慰道:“让皇后受惊了,改天,朕替皇后压压惊。”改天?改哪天?贺月日理万机,什么时候有空过?
为什么对男宠,自称“我”?为什么对自己,就自称“朕”?为什么对男宠是“回头好生疗伤”?为什么对自己就是“改天压惊”?没有比较,毛皇后还能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觉得贺月这么待自己,也算君恩深重。可是跟男宠一比,毛皇后更加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贺月心头的位置,也清楚地知道男宠在贺月心头的位置。
毛皇后忍下心头的苦涩,强自展容一笑,裣衽道:“臣妾不敢烦劳陛下……”
贺月已经等不及毛皇后把话说完,便挥手叫御前护卫保护着皇后退避在一边,亲自指挥着铁羽军攻打隆安门,先前传令下去暂停攻打的皇宫各门也一齐重新攻打起来,一时间只打得嘉国兵卒手忙脚乱,又纷纷跑来向耀乾帝告急,又被郑家军和铁羽军挡在了隆安门门楼之外。
耀乾帝劫持的皇宫人质,远不止朱耀,太皇太后,皇后,太子这么几个,可是那些个太妃太嫔,皇子公主都被关禁在距离隆安门不远处的一座宫殿里,耀乾帝想不到这隆安门被忽然冒出来的郑家军和后续赶来的铁羽军给围困住了,那些人质哪里提得上来?耀乾帝一时无法,只得在门楼上拿出贺月签下的合国协议,质问道:“贺月,你已签下合国协议,答允将索云国合入我嘉国,向朕称臣,朕命你,立即下令,停止攻打皇宫,所有军队,立即撤出城外!”
那确实是贺月亲笔签下的合国协议,那上面还盖着索云国国玺,依据凤梦律令,那就是一张合理合法的合国契约,不可背弃!
风染扬声道:“不错,那是我国成德陛下签下的合国协议!耀乾陛下,有本事,你把那协议拿到我索云国的朝堂上来!”
“你索云国皇帝大臣王爷俱在此处,大家有目为证,还用得着非要把协议拿到朝堂上去议?还是说,你索云国的皇帝大臣,一个个都是背信弃义,不守信誉之辈?”
耀乾帝这话一问出来,便听见下面隆安门外有人大叫道:“皇帝有旨,散朝——!”
“散朝了!散朝了!”隆安门外的索云国众臣纷纷后退散开,然后远远地驻足跟其他赶来看热闹的百姓们一起向隆安门张望。今日这个朝会,从天刚蒙蒙亮就开始了,一直上到天色擦黑,中间就在都统帅府喝了几口茶水,肚子饿得咕咕直响。这个朝,上得真是漫长!
耀乾帝眼睁睁看着隆安门外众臣退散开来,气得直想杀人,盯着隆安门下,那唯一一个尚未“散朝”离开的大臣,森然问道:“风将军,难道你也未曾看见成德签约?不承认这合国协议?”
风染冷然回敬道:“臣说过了,只要耀乾陛下能够把这协议拿到索云国的朝堂上去,臣就奉耀乾陛下为帝!此处非我索云国的朝堂,请恕臣不能奉旨接诏!”
耀乾帝要是有能力把合国协议拿到索云国的朝堂之上,又怎么会干出攻占皇宫,以人质为要挟的行径?说穿了,嘉国现在的实力大不如索云国,根本没有办法发兵逼迫索云国合国就范,耀乾帝只能兵行险招。然而耀乾帝遇上了贺月和风染这么一对敢于破陈出新,不按规矩常理办事,也敢于背负背信弃约骂名的君臣,那合国协议拿在耀乾帝手上,便如同一张废纸!
怪不得贺月签约,签得那么爽快!
耀乾帝把合国协议收了起来,冷冷道:“贺月,你记着,这纸协议,终有一天,会送到你索云国的朝堂上!”
贺月森然道:“你嘉国攻我皇宫,屠我宫人,逼死我皇祖母,这笔血债,不用等到他日,今日,朕便要与你清算!”
耀乾帝冷哼了一声,他如今是无力逼迫索云国,但还不至于无力自保:“想算帐,凭你索云国,怕还没这个本事!”
风染不想跟耀乾帝做口舌之争,只看向耀乾帝身侧,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那个武功高手一笑道:“在下姓于,于赤江。乃青莲峰平阳宫门下武修弟子……”
青莲峰是依山山脉中众多山峰中的一座。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