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月道:“我今年的心愿很简单,就是但愿能与你一起,年年送旧迎新。”
风染还是淡淡地应道:“嗯。”
大约贺月也听出了风染的虚与应付,殊无诚意,贺月轻轻叹息道:“染儿,我说的话,是真的。”
风染仍旧淡淡地应道:“嗯。”对于心如死灰的人来说,真的假的,什么都不在乎。
“还记得你跟我的赌约你答允我,赌输了就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
“嗯。”
风染如此漠然,贺月心头烦闷,抱紧了风染的身体,把脸埋在风染的颈脖间,道:“染儿,不要再寻死了,陪着我,好不好”缓了一口气,又道:“咱俩求过母后的赐福,会幸福的,我们也结过发,会一起到老的,不要丢下我”所谓愿赌服输,风染留是留下了,却几次三番的求死。尤其在挫败清君侧行动,明明已经掌控着局面的情况下,风染仍然愿意受死,只是交换一个死后尸身不受辱。听着那些消息的时候,贺月几乎能感觉到风染内心的绝望。他不会说那些山盟海誓,可他给他的都是美好,都是希望啊,为什么到风染那里变成了绝望
“嗯。”
“”贺月也无语了。大约他再说什么,在风染听来,都是耳边风吧。他怀里明明抱着一个活生生的人,那人给他的感觉却是如此的死寂。
整个年节,贺月除了回宫接受了后宫的朝贺之外,贺月都在风园寝宫里陪着风染,把照顾风染的饮食起居吃药之事都承担了过来,从生疏到熟练,无微不至。给风染换伤药时,再不敢硬来,便叫自己手下的暗卫高手,偷偷点了风染的大穴,叫太医快手快脚换了伤药后又解开穴道,然后跟风染说,是贺月给换的伤药。风染心知肚明,却什么话都不说。贺月暗地里加紧了处置外伤的练习,手法渐渐混熟起来,只是在处理复杂伤口时,还欠缺些精细和层次。
此外,正月初一晚间亥时,贺月被请回了皇宫一次。那是因为兰才人为皇帝诞下了皇长子。
看着浑身粉嫩通红又皱巴巴的小孩子,贺月的满腔父爱顿时被唤醒,抱着自己的第一个孩子都舍不得放手,看着孩子无意识地抿抿嘴角,贺月也不自觉地跟着抿抿嘴角,孩子皱皱鼻头,贺月也跟着皱皱鼻头,逗得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说父子俩真像。把贺月连日来阴郁烦闷的心情笑得一扫而空。虽然这个孩子是在贺月一时疏忽下产生的,然而这孩子一生出来,就立即得到了贺月的喜爱,当即就把兰才人册封为兰嫔,为自己的长子赐名为:贺旦,意为正月初一出生的孩子。
贺月想,当年自己的父皇是不是也跟自己此时一样,被一个冒然产生的孩子骤然打动了柔软的心自己的父皇应该是的吧不然为什么能纵容着大哥一步步强大,隐隐与嫡子对抗,夺位之心简直昭然若揭自己一定要教导好自己的长子,让他息了夺位之心,这才是爱他。
做了父亲,忽然之间,就觉得自己肩头的责任重了,会想很多以前从没有想过的事。
自然,带孩子这些事,都轮不到贺月来操心,太后和皇后早已经准备妥当,把兰嫔和孩子都照顾得妥妥帖帖的。贺月看一切妥帖,看过孩子,高兴了一回之后,心头还是惦记着风染,怕风染一个人冷清,或是又想不开,仍旧在子时后赶回了风园。
这一切,只把任嫔看得眼红,她的孩子要到季春三月才出生。她想,她若是能生出皇子,也许就能直接升位为妃,下一步,才是后。自己是太皇太后的侄女,身份是多么的显贵那个不知来历,通房丫头出身的兰儿怎配封嫔怎配与自己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