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染扶着牢门,手紧紧地攥着牢门上的木栏,半晌才低低说道:“我今便把话挑明了说。我不会离开风园,不会离开成化城,这里有现成的荣华富贵,我要什么,月哥都能给我。我何必跟你回郑家,做劳什子的少主”
在郑修年的惊诧中,风染继续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奉我为少主郑家不过是想要一个人替你们的杀伐征战担个名儿扶持我跟我皇兄争位,然后架空我,实现你们马踏天下的梦想”风染在郑修年的震惊中,问:“我为什么放着现成的荣华富贵不享,要带着你们不,是跟着你们出生入死,浴血奋战”只问得郑修年说不出话来。风染淡淡一笑:“在这里,月哥对我言听计从,恩宠无双,哪点不比回郑家强谁能给我好处,我就听谁的。修年哥不必生气,我一直是这样的人。在阴国,只有郑家对我最好,我便跟着郑家。在这里,月哥能给我更好的,我自是要听月哥的话”
“你听话就听到他床上去了我是这么教你的你还要不要脸要不要做人”
“修年哥”
“别叫我哥,我听着恶心”怎么明明称之为“狗贼”的人,变成了“月哥”月哥两个字,别提有多恶心“修年哥”和“月哥”怎么能相提并论
风染停了停,平息了一下呼吸,才能继续用平淡的语调说下去:“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郑家对我好,是看重我的身份。月哥对我好,是看上了我的身体。我用身体去换取荣华富贵,哪里错了只要值得。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我不会在郑家一棵树上吊死。”
他的手,死死地抓紧了牢门上的木栏杆,一直使劲到手指发白,才能支撑着风染把话说完。那些绝情的话,从风染嘴里说出来,一字一句,都像利刃一样,把两个人的心房直捅得血肉模糊,痛不可抑。正常的,他也寿不过三十,不如就趁此机会,及早跟郑家做个了断,郑家还来得及重行布署调整他们的计划和策略,不至于在他死后措手不及。
郑修年只气得全身发抖,若不是隔着牢门,他真想把风染抓进来狠揍一顿,然后告诉他,什么叫礼义廉耻什么叫气节风骨可是,这些他明明教导过风染,一直以来,他怎么没看出来,风染竟然是这么鲜廉寡耻,道德沦丧的人这些暂且不说,但是容不得风染这么污蔑郑家,说道:“少主,你怎么能这么说郑家郑家奉你为少主,是因为你是郑妃的骨血,更是看重你的才干哪有利用之说”
风染冷冷道:“我母妃明明是外祖大人的掌上明珠,明知送进宫会被断送一生,可还是送进去了。你们想要一个既有郑家血脉,又有风氏血脉的孩子,这个孩子的身份不能低了,才可以名正言顺参加皇位争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