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高挑,比竹马也矮不了多少,如此一拍,竹马的脸颊便有些抽搐。

她这态度,这姿势,这语气。怎么感觉她把他当成了一个小朋友?

他被她看得有些臊,转过了头去,却见小琉璃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道:“你是好人,红衣是坏人。”

竹马一愣,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在说出这句话后,他便后悔了,自己嘴巴怎么没把门的呢?

有些心虚地朝程让看去,他知道,自己露陷了。

“你认识我,对吗?”程让语气笃定。

她微笑着逼近他,目光如利剑般刺向他的眼睛。

他三番两次带着调侃地说出“承让”,反反复复地打量她、偷瞄她,她相信他并不是无意。

他必定认识她!

“要说你迫不得已囿于这俊男坊,本少爷自然是不信的。你藏身于俊男坊,却熟知这京城中的风吹草动,卢少跟你比试的那几个问题,可不是一般人能答出来的。”

程让一字一句地说着,她对他的身份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但是她希望听到他亲口的承认。

眼前的少女,银簪轻挽一缕发丝,长眉入鬂,眼尾飞挑。她拥有着少女最绝色的容颜,眉目中却是比男儿还要强烈的自信。

她身上的威慑感和压迫感,是他以前从未感受到过的。

竹马眼神闪烁着,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在这一刻,他终于确定了,这位大名鼎鼎的京城女混混,绝对不同于流传中的那般的纨绔草包。

面上嬉笑怒骂,心里却又无比通透。

世人都被她蒙蔽了双眼啊。

他今日遇到的她,远远超出了他的期待。这让他无比惊喜。

程让不再看他,而是走向了桌前,拿起桌上的酒壶,斟满了两盏。

动作悠闲了许多。

边斟边问:“说罢,你究竟是何人?”

竹马凝视着她的动作,颇有深意地回答道:“天机不可泄露。”

简单的一句话,二人却在一瞬间,目光相接,会心而笑。

程让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激赏!

“竹马,见过主子。”竹马眼睛亮晶晶的,他拱手躬身,语气谦卑而充满敬意。

一杯酒自桌上凌空飞起!打着旋儿向他飞来。

他有些慌神,不知所措地伸出手去接,好在程让的力道控制得极好,他竟稳稳当当地接住了这杯酒。

心里松了一口气。

“兄弟,干了。”程让遥遥对他举起了酒杯。

竹马喉咙有些干涩,他想要说“属下不敢”,想要说“属下如何敢妄称兄弟”……但话到喉头,他却重新咽了回去。

奴颜婢膝的属下,她定不会喜欢。

“干了。”他一口闷下了这盏酒。眼里光芒浮动,有知遇的感恩。

程让也仰头喝净了盏中的酒,她看向竹马,心中感慨万分。

关于天机楼,她没有事事躬亲,这一个多月来,在金刃他们的带领下,天机楼成长的速度远远超过她的想象。

前些日子,她自西州寄出那封密信后,天机楼第一时间将西州官场的腐败揭露于世人眼前,因此而名声大燥。

更多有才华的人大批涌入天机楼,成为天机者,分散于大盛各地,搜集各路消息。

光在这京城之中,天机者就不下于五百名,他们分散于酒肆、青楼、旅馆之中,他们有着各种各样的身份,做着各种各样的营生,表面上,他们与寻常人别无二致,但他们隐藏着的身份,却是天机者。

天机者分为不同的等级,所执行的任务也有着不同的难度,像竹马这样隐藏于俊男坊当中,侍奉着大盛最上流奢侈的人物,收集着大盛最隐秘的消息……应当是天机楼中,最高一级的天机者。

身份地位,甚至并不低于灵境守护者们!

程让看着眼前这不过二十余岁的青年,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你说人家这大好的男儿,一身的才华,为了完成任务,竟不惜扮作男妓,甚至还可能要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糟践……这般委屈自己,天机楼真是对不起他啊……

她的眼神复杂得很,有怜惜、有自责、有同情、甚至还有几丝想要救他于水深火热中的迫切……

竹马正为见到了自家主子而兴奋高兴呢,一抬头,却见主子正这般复杂地看着自己……他愣了一下,旋即便明白了程让心中所想。

当即便有些哭笑不得。

“主子,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

“这可不是小节,这是名节。”

“大男人一个,不在乎名节。”

“话不是这么说的。是个人就会在乎名节,我这个做主子的,决不能委屈了你。”

“主子,古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属下若是这点苦都吃不了,凭什么成为一名合格的天机者?又凭什么给下面的人做榜样?”

“寻常的苦吃一吃是没关系的……但听说这俊男坊,男客可比女客多啊……小姑娘们要你陪就罢了,若是那些脑满肠肥的男人们要你陪,那你该怎么办?还不得隔夜饭都吐出来?”

“主子放心……属下既然是俊男坊最顶尖的七大美男之一,自然拥有一定的自由度,属下没瞧上的人,自然没有资格近属下的身,而且……”

他顿了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道:“而且,属下不论男人女人,只要有感觉了,是来者不拒的。”

“所以您放心,属下之所以敢接下这藏于俊男坊的任务,自然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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